引了进去。
宴会可以等一等,反正古人想守时也不能太守时,晚一会儿也没关系。她领着陈宫和吕布进了客室,请他们先更衣——这好歹赶了四百里路——然后再端来一壶热蜜水,先聊聊到底来干嘛的。
关于这个问题,陈宫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
“陆将军驻守琅琊,听闻又与北海孔融交好。现下并州军欲归雒阳,总要寻一条出路才是,因而特来看一看。”
“看一看?”她没明白。青州是在整个大陆的最东边啊!山东啊!要去河南雒阳来山东看点啥啊?!
陈宫点点头,“将军不是明岁要与袁谭交战?”
她努力地理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公台领会错了,徐州新定,我家主公必定不愿与袁绍交恶。”
“是刘使君告诉我来这里寻将军的。”陈宫平平淡淡地说道。
……就离谱!
“……来寻我做什么?”
“将军既想留下北海东莱,又不愿与袁谭开战,”陈宫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等此来,正为将军分忧啊。”
她得冷静一下。
陈宫说他跑来是为她分忧。
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袁谭打孔融,她既要帮孔融,又不能在明面上帮孔融,让袁谭下不来台,只能彻底与徐州开战。
陈宫跑来了。
她狐疑地看了看陈宫,又看了看吕布。
“难道……将军想要帮我打袁谭不成?”
陈宫露出了一个微笑。
“将军前番在广陵收了笮融数万兵马——”
“我没有,我到现在只有两千兵马,那些都是平民啊!”
“——我们也并非贪心之人,只是一心想要回到天子身边,为朝廷尽忠,匡正汉室而已,”陈宫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将军的战马若能借我们一千匹,并州军便可以更快地穿过兖州——”
“一千匹战马?!我要是有一千匹战马我,我现在倒立给你们看啊!”
“还有两千头骡子,须载满粮草补给,”陈宫仍然在继续往下说,“将军休过谦,我一路看来,将军督琅琊东海两郡不过半年,风气大变,粮仓廪实,财货积饶——”
“没有!根本没有!而且我攒的这点粮食,明年还要拿来打仗啊!”
“——将军只要再添些财货,令我们途至东郡时,得以补充粮草,”陈宫笑道,“这一仗我们替将军来打,如何?”
她哑住了,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陈宫,偶尔也看一眼吕布。
客室里的光线渐渐暗下去,有婢女悄悄点了灯,又退下了。
似乎是觉得她这样为难,有些于心不忍,吕布在旁边悄悄说话了。
“那个……小陆,袁绍会来吗?”他小心地问道,“要是不来,其实五百匹马,我们也可以……”
陈宫非常突兀地咳嗽了一声。
吕布闭嘴了。
“你看,”她赶紧说道,“吕将军说了,五百匹马也行啊!”
“将军若是为难,那就五百匹马,三千头骡子如何?”
……不是这个陈宫怎么这么,他也不姓田啊!
陆悬鱼感觉自己濒临抓狂边缘,只能强忍了下来,“我得想一想,还要和国让商量一下。”
“也好。”陈宫倒是一点都不慌乱,“宾客们也等急了,将军入席便是。”
“……同去,同去便是。”她忙忙地爬起身,想要引着陈宫和吕布入席,好歹把这个烧钱的话题先放一放,换一个轻松一点的。
吕布似乎也这么想。
穿行在廊下,这位威风凛凛的并州名将咳嗽了一声就开口了。
“小陆啊。”
“嗯?”她抬起头,“将军有什么吩咐?”
“我来的路上,”吕布说道,“看到那些少年了。”
“……哦,哦,”她尴尬地说道,“都是来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