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抬起头来看着她,神色有点怪异。
“将军也这么想?”
“我在说那些女郎,”她有点奇怪,“你问我做什么?”
于是田豫轻咳了一声。
“婚姻之事,本来就不看她们喜不喜欢。”
“……那看什么?”
“看父母喜不喜欢,夫家殷不殷实,还有夫婿心性,翁姑名声。”
她看了一会儿田豫,田豫又开始低头写书简。
说起来有点让现代人难以理解。
古代除了少数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幸运儿之外,似乎大部分人结婚是不谈灵魂契不契合,爱好相不相同,至于爱情的火花就更奢侈。
……因而恋爱脑也特别奢侈,那代表了这个女孩能够按照她的心愿选一个丈夫,而不是婚前几乎见都没见过,婚后不管对方什么样也只能咬着牙忍过这一生。
……甚至“忍过这一生”也是一件奢侈事。
……因为在这个乱世里,还有那么多人没能“忍过这一生”。
“不过将军勿忧,剧城这半年来聚拢了许多人,亦有战乱中失了夫君的寡妇,那些妇人拖家带口,正想留在这里。”田豫看她在那里沉默不语,忽然又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青州几场大战下来,老兵犒赏丰厚,但凡存住身家的,现在多半也已成家了。”
……也是一种开始时没什么感情,但各取所需的组合,小寡妇需要男人帮她干活养活孩子(可能还有伺候老人),老兵则白捡了一个便宜家,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她这样狐疑地摸摸下巴,在思考这个逻辑到底通不通顺时,仆役忽然跑了过来。
“张将军来了。”
田豫忽然抬头,“张将军?”
“辽东来了一些马,先到北海,再至下邳,”她立刻说道,“文远想喊我去看一看,你不是也说,若是有便宜的驽马也很好,买下留作春时开荒用?”
她这位主簿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该怎么接话,然后他沉稳地点了点头。
“我派一个功曹与你们同去,岂不方便?”
“这有什么,国让难道信不过我的眼力?我这里还带了些钱帛,若是悬鱼看中了,我来买下便是。”
天气慢慢回暖,但门开时还是带来了一阵寒风。
张辽裹在寒风里,走了进来,还没忘记冲她笑一笑。
按照“账单最后谁来付,张辽就算在谁名下”的准则来说,最后付了账单,替她把骡子都补上的是主公,因而张辽应该算是主公的属下,也就是她的同事,但他表示想在青州帮她训练一下骑兵,因此主公也就将他放过来了。
这位年轻将军虽然是并州出身,但性情大度宽宏,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尤其同她还是至交好友,因此同太史慈和田豫的关系也还不错。
“也还不错”是她粗略的感觉,偶尔她会觉得这种“不错”里掺了些怪东西。
比如现在,田豫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奇怪,像是很温和很友好,又像是瞪着他,但最后还是很客气地起身送了他俩出去。
……张辽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
……可能是她的错觉。
不过出府上了马时,她总觉又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
张辽没有撒欢儿开始跑,也没有跟她介绍起这一批马有什么优劣,他摸了摸下巴。
这个青年武将摸了摸自己那刮得很仔细的下巴。
然后有点期待地看向了她。
【……他没说话,肯定是我的问题,但我还是觉得好尬】她问,【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