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风浪颠簸,用船运到了北海,这就很了不得。
尽管已经上岸几天,但这些晕船的可怜动物看起来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
在看马的问题上,带一个张辽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这位也算出身并州世家的武将可以通过拍拍打打,再掰一掰这些动物的牙口,一个个估出它们的年岁性情,哪些只能当驽马,哪些可以考虑当驮马,哪几匹可以当战马——哦这个大家伙真气派,比你们徐州的小矮马强多了,留着当种马吧!
“要早这么说,”她有点懊悔地说道,“我留下吕将军那匹赤兔……”
张辽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那个不行。”
“为何不行?”她说,“给我造几匹小赤兔来为什么不行!”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回答时,府里的随从跑了出来。
“将军!陈从事等在府中,有急事来寻将军!”
……考虑到陈氏也是徐州大族,她还得想一下,这是哪个陈从事。
在府中等候的是陈群,今天的纪律委员看起来还是一脸冰清玉洁,头上束了小冠,身上是墨蓝细布直裾,很不淡定地在廊下转来转去。
见到张辽送她回来,纪律委员看起来更不淡定了。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将军这是采蘩去了吗?”
……张辽和她互相看看。
……她这文盲就得仔细想一下,陈群到底在说个什么。
……然后她理解了,她应该说“不,我是同文远去看马了。”
但纪律委员板着个小脸问,她凭啥要好声好气地回?
“嗯,这个也算不治行检吗?”
陈群那张雪白的小脸一瞬间好像发青了。
眼睛也瞪大了。
“悬鱼这里有事要忙,”张辽嘴角一翘,“我先回营了。”
“好,那些马——”
台阶下的青年将军好像终于又有点开心的样子,“我去寻国让便是。”
嗯嗯嗯嗯,文远就很省心,子义当然更省心,田豫自从一棍子敲回来之后,更是从来没有不省心过!
她满意地将脸转回来,看到了一个脸色比刚刚更绿一点的陈群。
“……长文啊,你究竟何事寻我?”
陈长文的胸膛似乎起伏了几下,终于平息下来。
“主公有信给你,”他自袖子里取了一封信出来,递给了她,“要你与我同回下邳。”
“……何事?”
她狐疑地拆开信,然后一瞬间就被惊呆了。
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黄河还在凌汛期里,大块大块的冰凌堵塞河道,因而黄河两岸的百姓多受其灾。
那些自黄河南岸慢慢迁至北海的百姓还没有完全安置下来,新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袁术僭号,自称“仲家”,置公卿百官,郊祀天地。天子降诏,要宗室诸侯共讨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