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因为西凉人擅骑射,擅袭营。董承的这支兵马人数并不算多,毕竟京畿之地在诸侯们数度征战之下,已经残败不堪,养不起多少骑兵。
然而董承的手里不仅有李傕郭汜留下来的西凉兵,一路上还裹挟了一些其他小诸侯的溃兵。这支军队军纪败坏,但士兵中有经过战阵的老兵,因此战斗力并不算低,尤其面对一个被曹操几乎搬空的兖州,这支军队更加的士气大盛,足有数万!
比起西凉人,这些兖州兵士气低迷,疲惫不堪,因此更加惧怕夜间袭营。
但现在臧洪将自己的兵马带来合在一起,有这些友军在外面安营扎寨,兖州人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士兵们已经睡了,谋士和武将却未曾歇息。
他们点起灯烛,将整座中军帐照得如同白昼,商讨军事。
“主公当真欲弃鄄城而归冀州?”
听到手下问出这样武将气十足,甚至有些忿忿的问题,曹操脸上却是一丝声色也没有。
“公明以为呢?”
“主公,袁公虽与主公有兄弟之义,但寄人篱下终非丈夫所为啊!”
“那若是不降,公明有什么好主意吗?”
徐晃一愣,随即挺起胸膛,“但得主公下令,某唯死而已!”
“主公!”
“主公!”
武将们齐齐地抱拳,“我等皆唯死而已!”
刘晔与荀攸互相看了一眼,程昱摸了摸胡子。
与需要激一激的武将不同,这些文士更加清楚主公的想法——便是走到了绝境,以主公之心志坚韧,也断然不会弃城逃走的!
他输了徐.州之战,为朝廷所声讨,的确棋差一着。
……但远未至绝境。
“明日臧洪替我出阵,拖住董承主力,”曹操平静地说道,“他既有此美意,我岂能不领他的盛情?”
“主公!”
他的眼睛里燃着冰冷的火焰,“明日寅时造饭,点卯发兵!”
太阳渐渐升起,夜间凝结的冰霜渐渐开始融化。
这片平原已经迎接过数场降雪,表层的冰雪虽融化了,下层却仍闪着冰冷的光泽。
但它们很快也开始融化。
有马蹄踩在了上面,很快又有一双草鞋,再一双草鞋,将它踩得更实些,也更冷硬些。
踩在积雪上的脚步越来越多,渐渐又停下了。
体温透过草鞋,慢慢地传到地面上,令它化得越来越快。
那些穿着草鞋的脚似乎是不耐严寒,跺了跺地面。
它们布满了冻疮,红肿开裂,因此若有人起了这样的猜测,原本也是合理的。
但很快那些套着草鞋的脚又开始走起来。
它们走得很有序,先是慢慢走,而后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那些被无数脚步踩得比石头还要硬的冰雪又开始融化起来。
这一次融化它们的是一整个的人。
他躺在那里,殷红而温暖的鲜血流了出来,很快将肚腹下面融化出了一个小小的洞。
在冰雪与鲜血交融的雪洞下方,静待来年春时的野草怯生生露出了一片枯叶。
又有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他伤得并不重,他的手指极其用力地在地上划出了五道血痕,想要用尽全力爬起来。
但他失败了,他还没有完全起身,另一个人就冲了过来,一刀捅穿了他的胸膛。
但是那个刀手也没有坚持很久,一支不知哪里射出来的□□洞穿了他的头颅,令这个西凉人也颓然倒地,用自己身体的最后一点体温,慢慢融化这冷硬的冰雪。
这一点都不稀奇。
曹操亲眼见到这一幕时,他已经带着他最后的兵马绕着鄄城一圈,避开了敌军视野,来到了西凉军的身后。
“那些西凉蛮夷劫掠了这里,屠戮了这里,他们岂是为了什么朝命!”这位统帅厉声道,“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