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过河,悄悄地从泰山跑进东郡就行。
这样的好处有很多,比如最显著的两个:她行军可以非常隐蔽,尽最大可能不被袁绍发现,这样就可以考虑突袭的战术,并且有很高的成功率;
袁绍的军队需要过河才能到达濮阳,因而他们在东郡是背水之战,只要袁绍不是兵仙韩信那样的人才,士兵们的心理压力肯定相当大,会因此影响到他们的士气,更会影响到战争的结果。
……但这些想法都只能想想而已。
因为王景治理过之后,黄河暂时停在了濮阳以南。
现在压力给到了他们这一边,需要渡河的是他们,需要背水一战的也是他们。
“既如此,还称什么濮阳呢?”她抱怨道,“黄阳不行吗?”
张辽连连点头,“自然行的,待以后能回并州时,我打一头黄羊来给你烤了吃。”
张邈和张超兄弟简单洗漱之后,也过来了。
四个人坐在那里,看两个美少年一边转动着那只长得有点像鹿的东西,一边不断切下外焦里嫩,滋滋流油的烤肉送过来。
她捡起一根肉条,一边塞嘴里嚼嚼,一边想着该怎么说接下来的事。
“这几日行军,二位张公可还习惯吗?”
张邈很开心地摸摸胡子,“将军不仅精于谋略,善于用兵,连行军时诸多杂事亦这般心细如发,现下营中不比以往,每逢行军必有逃走或染疫之事,已渐见杜绝了。”
她也很开心地摸摸下巴,“那就好,我准备明晚夜袭仓亭津,二位张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张邈的手一哆嗦,扯下了几根胡子。
张超的筷子也没拿稳,那块肉就突然掉在了地上。
“为何要夜袭仓亭津啊?!”这个是张超。
“为何要袭仓亭津啊?!”这个是张邈。
“咱们要渡河,只有渡过黄河后,才能南下濮阳,救援臧洪。”她耐心地解释道。
二位张公连连点头。
“对于东郡来说,咱们是敌人。”
二位张公点头的幅度略慢了一点。
“想要拿住这个渡口,”她说,“夜袭是最好的办法。”
二位张公不点头了,愣愣地看着她。
“仓亭津河道既宽,河流且缓,现下雨季未至,河水枯竭,大可夜半派三千军士悄悄渡河,天明时便可轻取仓亭身后的范城。
“这两三日里,咱们偃旗息鼓,将旗帜都藏起来,只在离河二十里外的地方悄悄行走,路上遇到行人,便抓进军中,不令他们有机会去报信,待渡河之后,再放他们走。
“这样一来,咱们得了仓亭津,辎重粮草皆可囤于此城,供你我从容南下。即使臧子源欲携濮阳老幼同归,袁绍派兵追赶,也有了这个易守难攻的据点,其事可成矣!”
帐篷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火舌舔舐烤肉时发出的噼啪声。
张辽两边看了一会儿,开口询问,“孟卓公若有难处,但讲便是。”
张邈沉默了一会儿,“仓亭津与范城毕竟皆在东郡境内,我二人原为救臧子源而来,安能夺人之地?”
……话说得没错。
臧洪被袁绍围城了,张邈跑过来把东郡其他城给打下来占了,听着就有点趁火打劫的意味。
但她觉得这不算趁火打劫,最多只是合理地收个辛苦费,她好歹也是帮了他的忙。
尤其是拿住这个渡口,后方就有青徐源源不断的支援,不仅现在打濮阳,以后打兖州,甚至北攻冀州,这都是一块易守难攻的好跳板!
况且拿个渡口重地怎么了?她在城里下馆子都从来不给钱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张辽忽然看了她一眼。
陆悬鱼突然一激灵,从自己那套诡异的逻辑里跳了出来。
……这不是吕布才会有的行为吗?!
“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