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了。
趁此时机想要冲进城里,见一见臧洪还是不难的。
当她这样说时,张邈张超兄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既如此,我今夜便趁乱至城下如何?!”
她想了一会儿,“可以,不过臧子源未必方便开城门,孟卓公恐怕要被他用绳子拉上去——”
张邈表示不怕苦也不怕累时,她摆摆手,“不是那个事。”
“那是……?”
“孟卓公见过攻城战中的城下吗?”
这位兖州名士茫然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是,当初跟着吕布造曹老板反时,他到底是负责个啥了?
她的腹诽没有说出口,最后还是换了另一句话。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她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想问问臧子源。”
张邈看着她。
……似乎现在腹诽的变成他了。
无论如何,现在优势在他们这边,是有的是时间可以边吃边聊,谋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的。
但对于许攸来说,这个消息不啻于一场灾难。
他已经想得很清楚该怎么写这封文书,将自己有可能背的所有责任都摘得明明白白,将这件事定性为颜良的愚蠢。
——本来就挺蠢的!蠢极了!死不足惜!
他就是这样一边咆哮着,一边写文书的时候,笔尖突然停了下来。
许攸想到了另一件事。
于是他写了两封信。
一封自然是给主公袁绍的,另一封却是给郭图的。
“这一封信,”他站在帐门口,拿了给郭图的那封信,严厉地吩咐骑士,“务必小心谨慎,送到郭先生手上,不假旁人之手,明白吗?!”
区区一个濮阳,竟起了这么多波折!他心中这样一边骂,一边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座夜色中的城池。
臧洪就站在城墙上,皱眉向下看。
今天的冀州军很不寻常,不仅没有攻城,反而在傍晚明显地收缩了阵势,四万余的军队,基本都撤到了城北。
守军注意到这个动向,立刻禀报给他,于是城上的守军更加仔细地观察着每一面城墙下的情况,并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有冀州兵三三俩俩地狼狈逃了回来,他们当中大多数连旗帜也没有,武器甚至也丢掉了,当真像丧家之犬一样游荡着归来。
城上的守军立刻开始兴奋地议论——必有援军来了!不仅来了!而且还是一场大胜!
这个消息一瞬间传遍了整座濮阳城。
瘦削憔悴的百姓们止不住地大笑,笑着笑着又趴在地上痛哭。
这座寂静了很久,如同军事堡垒一样萧条,如坟墓一样肃穆的城池陷入了片刻的狂欢中。
援军真的来了吗?!
他们一定带了粮食吧?!
他们会击退冀州人吗?!
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出城了吧?咱们的生活还和以前一样吧?
这些问题反反复复地搅动着他们的头脑,直到天渐渐黑下去,城外一片寂静,城内也熄了火光——没有地方去买灯油,因而入夜之后,除了城头上的守军可以点起桐油火把之外,城中百姓们只能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明天,他们这样信誓旦旦,明天太阳升起时,援军就会来到城下了!
但比他们所想的更加惊喜的是,这支援军的首领就在这个夜里,已经来到了城下。
张邈入城的时候还有点恍恍惚惚。
这不能怪他,城门确实暂时打不开,他是被绳子吊上去的。
十几骑在城下的一片夜色中等着他,待得他叙话已毕,还要立刻出城。
绳子勒在他身上的紧缚感与窒息感算不得什么,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也算不得什么。
令他感到恍惚的是城下的气味。
腐烂、焦糊、恶臭,那些本该冰冷而僵硬的躯体已经随着时日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