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变得柔软而温暖。
他想要来到城墙下,就必须踩过那些躯体,甚至手脚并用。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这座城下,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象。
因此当他升上城墙,被人扶着下了绳子时,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带着那个世界的浓重气息。
但臧洪一点也不在乎。
这个瘦了一大圈,甚至连铠甲也无法贴身穿着,行走时便在身上轻轻晃动的东郡太守上前一步,深深地行了一个揖礼。
张邈伸出手去,想握一握他的手,将他扶起来,刚刚伸出手,却又手收了回去。
“子源……”他叹息道,“值得吗?”
“孟卓公为洪着想,故有此问,”臧洪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这样问,他抬起头来,那张苍老了十岁都不止的面容平静极了,“但洪为天子,为汉室,虽死无憾。”
张邈张了张嘴。
“天子东巡,”他说道,“已经去了兖州。”
臧洪的脸很瘦,很憔悴,因此眼睛就显得尤其大,微微有点突出。
在听到他这句话时,那两只眼睛似乎轻轻地动了一下,睁得更大了。
可是里面没有泪水,也没有怨愤。
“那又如何?”臧洪平静极了,“我守的,仍然是大汉的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