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袁绍的元从,情谊与别不同,因此袁绍刚准备起身回到后宅去,看他那犹犹豫豫的模样,又笑呵呵地驻足了。
“怎么,今日田元皓也骂到你了吗?”
许攸露出一个怪相,“田别驾乃智者之言也。”
“必定是骂到你了!”袁绍笑道,“你现在跑来要公道了是不是?”
“我为主公攻破濮阳,主公何以这般小觑于我,我只是心中有一事反复,不能决断,因此忧虑……”
袁绍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
“何事?”
“军中先有张郃,后又……”
袁绍的神情完全冷了下来。
许攸乖巧地闭嘴了。
“监军仁厚,此言又确合情理,我岂能驳了他?”
“监军仁厚,视诸将如子侄,”许攸诺诺地应了,“只是我观监军这些时日十分辛苦,处置军务亦是劳累之事,在下总怕……”
屋子里静悄悄的,袁绍皱着眉头在思考,许攸在旁也不再多言,只是小心地等主公的回复。
不知哪间房间里传来更漏的滴水声。
泰山之管穿石,单极之绠断干。
在袁绍看不到的地方,所有人都在使劲儿想将沮授拉下去,比如审配,比如郭图,比如辛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主公能代汉自立,沮授那个位置将如酂侯一般名垂青史,因此十分眼红。
但看起来从未有人成功。
许攸却知道,对主公来说,这些长年累月攒下来的谗言,总会有一天变作失望。
无论多失望,主公都不会杀沮授——但许攸也不想要沮授的人头,他和郭图不一样,他没那么狠毒的心肠。
他甚至不奢求代替沮授。
主公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又开口了。
“子远待如何?”
“主公若担心监军身体,不若分派诸人各督一军,为监军分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