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让你学她说话。”
……黄忠就更羞愧了,感觉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士兵们饿了一天,到了夜晚,也只有麦饼可以嚼,那东西虽然能果腹,但不用说味道有多可怕。
对面的冀州人虽然也在野外扎营,但营地源源不断为他们送来吃喝,肉汤的香气很快就飘过来了。
天很冷,阴云密布。
过了一会儿就有雨点落下来了。
砸在那些吃着冷饼子,喝着冷水的士兵身上。
辎车是有的,帐篷也是有的,但不够分,不能像对面营地那样支起许多帐篷,让士兵暖烘烘地钻进去睡觉。
更不能像对面营地那样,给士兵油布雨披,让他们免于冷雨的侵扰。
士兵们就在这样的凄风苦雨里哆哆嗦嗦地站岗放哨,脸上流下来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他们到底是在为谁而战啊?
黄将军在他们中间走过,穿着同样的铠甲,没有雨披,头发胡子都被雨打湿了,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里走过时,有士兵将他拉住,哭着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们是南人,住在一年四季气候都相对温和的长江旁,不惯这样的天气,更不惯在这样的天气里作战,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黄忠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
“只有胜过他们,咱们才能活着回去。”
“北人兵强马壮,咱们如何能胜?”
黄忠转过头去,看了看远处的火光。
那座营地显得轻而无备,虽然有辎车围在外面,但辎车摆得很不整齐,任谁也能看出缝隙。
冀州人有那样的骑兵,因此不担心他们连夜离开,这样的雨夜里行军,天亮时的军队是不堪一击的,他们可以从容追上,然后肆意屠戮。
但即使是大破庐江兵之后,冀州军在人数上仍然不及他们,想要合围就有些麻烦。
因此他们的统帅很想再一次运用计谋,逼迫这群南人在绝望中发现一点曙光,于是如飞蛾扑火一般扑上来。
……那他们就扑上来。
“一会儿听我的号令,”黄忠说,“咱们偷偷摸过去,袭他的营!”
“……咱们,咱们,咱们还要袭营吗?”
这个黄脸“小陆廉”默默地点了点头,那些哆哆嗦嗦的士兵立刻都凑过来了。
他们满是雨水和泪水的脸上,头一次亮起这样的神采!
“等我敲起三通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