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过去的语调又赶紧加上一句,“我不知辞玉有,有传国玺!我不知啊!”
“反正这也是块玉,”她安慰道,“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徐庶就赶紧扶了陈群一把。
“将军将传国玺作贺礼?”徐庶又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
这个反应也给她搞得有点害怕了。
“那要不,”她试探性地问道,“我还是给它收回来吧?”
她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倒吸冷气在周围响起。
“大将军行事,”简雍先生这时候竟然硬撑着又讲了一句冷笑话,“如此稳健!”
虽然这似乎不是在夸她,但她还是觉得找到了台阶,赶紧欣喜地点点头。
“那我明日再送个别的给小公子吧?”她试探性地问主公。
主公眼睛里的风暴早就平息了,现在里面是风暴过后的海边,有人在沙滩走来走去,捡些什么东西放进桶里,时不时还要挖一锹,给沙滩挖得坑坑洼洼的。
“这个就很好,”主公用已经彻底平静,逆来顺受的语调说道,“宪和先生同你说笑呢。”
怕她不信,主公甚至还从案上递过来一碟什么东西。
她赶紧凑过来接了。
一碟烤鱼干。
接下来的话题就在她之外的人群中展开了。
这个玉玺来的太是时候,以至于都有些刻意,于是就很微妙,也很麻烦了。
它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阿斗降生时出现?
为什么它恰恰就落到了刘备手里?
就像所有人刚刚失心疯一样的反应——你不好说这是玉玺的超自然效应,还是四百余年来秦汉两大帝国为它一层一层添加的神圣性导致的效应。在天下人眼里,如果它落在一个蟊贼、流寇、黔首手里,它自然是在静待它的主人,但如果它出现在一位有定鼎天下实力的大诸侯手里,尤其这位诸侯还是刘汉宗室,那它就是又一次在为刘备的执政合法性背书!
可问题是,刘备只要按部就班的走,只要一步步平定天下,汉光武帝就足以为他背书了,再加上一个玉玺,合法性依旧是封顶的,但多出来了许多风险。
急功近利的猜疑,小皇帝的不安,朝堂的动荡,这些都可能被玉玺激发出来,因此才需要开会解决这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依旧坐在那里,嚼着酥脆的小鱼干,偶尔喝一口蜜水,又将水放下,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仆役们都撤下去了,没人给她换一壶热蜜水。
“为今之计,”几个文士迅速统一了意见,“还须将玉玺交给天子。”
“我亦有此意,”主公叹一口气,“只怕朝廷疑我。”
当然疑,怎么不疑,这个时间出现,谁见了不疑。
你说是乐陵侯呈上的,人家还要说你欺负老实人,看乐陵侯情商低脑子里没这根弦所以故意让人家背锅!这什么主君啊!忒不厚道!望之不似人君!
一群人继续抓耳挠腮一阵,最后徐庶出了个主意,“咱们先将它送到天子身边,徐徐图之。”
“元直此言大善,”简雍夸道,“须得是一位德冠本朝,出内累年的台阁重臣。”
几个人互相看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和天子关系最近的老臣无疑是伏完老爷子,但他和刘备的关系一直是冷冷清清,不好开口。
其次则是杨彪,和刘备的关系也比较一般,平时只有面子上的来往,也不好开口。
但杨彪有个儿子,同陈群走得很近,尤其爱和刘备这边来往,甚至时不时还会去陆悬鱼的营中蹦跶几圈。
大家郑重又严肃地嘀嘀咕咕了一阵后,目光都投向了陈群。
看面色,陈群似乎就有点想推脱。
“今日之事,毕竟还是长文引出来的,”徐庶凑过来给他舀了一勺快冷掉的酒,“就不该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