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点让人不高兴,毕竟算是想方设法献了濮阳城嘛,那好歹也该表示表示。
但郭图不恼,他知道族中一个小小的子侄带着几十个仆役投奔过去,的确是人微言轻的。
他郭家家大业大,别看田丰能拉出三千部曲,他家凑一凑,五千也是有的!这是何等的豪门望族!若是他亲自投奔了刘备去,刘备不得光着脚跑出来迎接他么!
到那时——到那时将怀里的大鹏鸟放出来,小小地施展一番手段!
就陆廉那个憨憨!
关羽也憨!
张飞也憨!
什么张辽太史慈,不值一提!都憨!都憨!待天下大定,狡兔已死,明公必定需要一个好厨子!好给自己的幼子扫清朝堂,看他从容炮制,将这一条条肥狗烹作肉羹,与他新挑选出来的同僚们共同享用!
他已经在脑内跑了一圈的马,幻想了不知道多少美妙的未来,可脸上依旧是谦和而恬淡的微笑。
他甚至叹了一口气。
“主公有何明断?”
郭嘉这么问出来的时候,曹操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冷,但并不严厉,多少有点“明知故问”,“就你嘴碎”的意味在里面。
“袁尚拜我为假父,而今他众叛亲离,难以为继,我岂能不帮他一帮呢?”
这个弱柳扶风的文士听过之后与荀攸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主公待三公子以慈,他若知主公高行,必不敢忘。”
曹操摸摸自己的胡子,也叹了一口气。
“我不敢盼他懂我苦心,只盼他这一脉能留下来,将来我于地下见到本初时,也算完成了他的嘱托。”
——主公就是这么真诚。
他真诚地怜悯袁尚,并同他们认真商量起去刘备营中拜谒,为袁尚求情这桩事的细节。
这是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的。
至于除却怜悯之外,曹操有没有别的想法?那自然也是有的。
随着陆廉那个与世家和解的流言渐渐散布开,越来越多效忠袁尚的世家会开始摇摆,而这正是他绝好的机会。
有人突然开口了:
“主公可要修书告知邺城?”
曹操摸胡子的动作忽然一滞。
这问题很笨,在这一圈说话只要说三分,剩下七分谜语用眼神交流都能清楚明白的聪明人里,尤其的煞风景。
但问问题的是夏侯惇,所以不管是这几个心腹谋士,还是上首处的曹操本人,谁也没有露出过轻视的表情。
曹操甚至微笑着叹了一口气。
“元让才是真正的至诚君子哪!”
当曹操的车马自邯郸而出,一路辗转来到刘备屯兵的内黄时,刘备才是真的大吃一惊!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了!
私下里怎么看是一回事,这众目睽睽之下!
这还有这么多河北世家,高矮胖瘦纷纷在场!
那私仇就必须得先搁一边,咬着牙也得给他好好迎接进帐,再全须全尾送出去才行!
况且这个小个子中年长得很一般,身高当然也马马虎虎,但自然就是有一股奇异的亲和力,只要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一看刘备,再看一看周围的人,周围这一圈围观群众无不露出了如沐春风的表情。
如果陆悬鱼在这里,会说曹老板和她家主公都是魅力值点满开卡,别管相貌美丑,人家自有这种气场,好似身上滚了猫薄荷之后,坦荡荡地走进群猫之中一般。
……但她不在。
这对于曹操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不过跟着一起吃饭的张辽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曹操的车马进入刘备大营时,陆悬鱼正在发愁。
诸葛亮告诉她,世家让渡权力是有一个窗口期的,只在她刚刚戴上恋爱脑人设,转变心意的这一小段时间里。
世家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会特别小心谨慎,保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