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 古代士兵的地位其实是不太高的,但他们自己没什么概念, 军官们对此也没什么概念。
所以将军听了这个大嗓门在那里乱嚷嚷就没忍住, 一掀帘子就出来了,气势汹汹:“尔等不用心操练,在此喧哗, 成何体统!”
“今日操练已毕!”尽管老兵们不怎么惧怕将军,但仍然很精乖地缩头缩脑, 假装出一副鹌鹑模样,只有那几个新兵年轻气盛, 刚刚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将军!将军!带小人们去见识见识吧!”
将军走上前去,飞起一脚, 嗓门最大的那个新兵仰面朝天,结结实实地被踹飞在地上, 摸着屁股哎呦哎呦,眼泪就差点掉下来。同袍见他遭难, 有狡猾的已经准备开溜了,有厚道的上前扶了他一把,有自私的竟指着他笑,笑得还贼开心。
那新兵被扶起来时龇牙咧嘴,又气又急又不敢吭声,只能乖乖趴地上,听将军气势汹汹地骂几句场面话。
青州兵看着都很乖,但趴着听训时竟还挤眉弄眼——他们有充足的理由挤眉弄眼。
——大将军办了这样的盛会,为的是什么呀?
——为咱们将士们?那是自然的,但这场盛事归根结底, 不是大将军大婚吗?
——大婚时还要比试比试,那这就很明显了对不对?肯定是大将军对新郎还有些犹豫,不满意的地方!
——将军!将军同大将军是什么样的情谊?可不要泄气呀!
太史慈自然是不曾泄气的,他居高临下望着这一个个贼眉鼠眼,苦苦哀求的脑袋,听他们或嗫嚅或嘟囔,或哀求或牢骚,反正中心思想都是一个:
我们要去参加大将军的婚礼!将军!我们要打着为你讨回颜面的幌子去讨一讨奖赏!将军你且忍忍吧!
太史慈气都要气鼓了!
有军法官听到营中喧哗,匆匆忙忙奔着这边来时,还未进营,就被相熟的同袍给拦住了。
“营中可出了什么事?你何故拦我呀?”
那位参军回头看一眼,“无事,无事,只是几个亲兵聒噪,已被将军惩治了。”
这话说得很不妥当,军法官立刻把眉头皱得紧紧的,“将军庶务繁忙,既有士卒于帐前无礼,你我正该上前替将军分——”
参军立刻伸出一只手,神神秘秘地摆了一摆。
大热的天,对面的军官就懵了,不明白他这是在故弄玄虚个什么劲儿。
说话间将军帐前那阵聒噪低下去了,突然就又有一声冒出来,飘到了营门前。
“将军且细思呀!若到了那一日,文远将军敌不过将军,他们并州兵也敌不过咱们青州勇士,他张文远凭什么——哇!将军!哇!将军饶命!小人不说了!”
那个小胡子参军就立在营门前,有点尴尬地用脚抠抠地上的土,又望望辕门两侧的箭塔,再狠狠咳嗽一声。
箭塔上正在东张西望的弓手赶紧将头转回来,重新对着营外。
军法官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赶紧也将头转过去,从营门前溜了溜了。
太史慈应该是很尴尬的,但就这场盛会而言尴尬的人多去了,武将尴尬,至少还是有个名正言顺与同袍们一较高下的理由掩盖过去的。
毕竟陆廉是当世名将,既然有这么场盛会,武人们其实也不太在意她那些小八卦。以陆廉和陛下关系之亲厚,到时候陛下一定会到场,那在天子面前出出名,亮亮相,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所以各路投降过来的武将就摩拳擦掌,立刻开始了魔鬼特训,而那些被陛下当成子侄看待的晚辈们也准备在这一次盛会中大显身手——关羽张飞赵云都是有儿子的呀!大的二十几,小的也有十七八啦!都是意气风发的青春正当时,他们也很想让陛下看看他们的真本事,让陛下知道他们不是混吃等死的勋贵二代呀!
所以这么一大群各种出身各种年龄的武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