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子义将军在其中多半是作为出类拔萃的那一个被赞赏被羡慕以及被挑战的。
就算尴尬,那也有限呀!
但文官们尴尬起来,那就无限了。
孔融在雒阳的宅邸不算大,布置得也很简朴。
但竹子长得茂盛,且不杂乱;池塘里的鱼活泼,但不瘦小;长廊走起来带着一点咯吱咯吱的响,但还颇结实。配上半旧的竹帘,半旧的竹席,以及那么两三件被擦拭得干净剔透的茶具,这屋子就处处都惹人喜欢了,特别是这群文士过来作客,那就不只是心旷神怡了。
他们会用各种优美的词句来夸赞这里,但他们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些东西。
这宅邸最出众之处在于——它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处新建起来的宅子,它和它的主人,都像是世世代代居住在雒阳一样,处处透着那种闲适的优雅风度,这怎么不令这群也在雒阳待过,也对雒阳很有感情的文官们羡慕呢?
当然,羡慕是羡慕不来的。
大汉三兴,不仅雒阳处处要新建,各地的秩序也要重新建立起来,为此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他们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一点点装饰自家宅邸的。
……但是,孔融有。
这位太中大夫不仅有大把空闲时间,而且所有人都觉得,给他多一点空闲时间,让他钻研学问也好,写写文章也好,回家装修装修房子也好,反正只要不让他对朝政说风凉话,那就什么都很好呀!
连陛下都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孔文举就悠闲地拿了自己那份禄米,并且成功活成了雒阳世家羡慕的对象,再加上他算是很早就入股刘备集团的股东之一,那来他家中做客,顺带夸一夸这宅子的人就更多了。
当然今日夸这屋子的人不太多,因为他们多半都来过不止一回,并且他们来这里时也都各怀心思。
孔融摸摸胡须,讲了几句废话,比如天气如何,比如往年天气如何,比如今岁各地下不下雨,下多少,那些旱了涝了的地区,朝廷有没有派人去管一管呀?
有人也接了话,但这些事早都已经处理完了,要等这位太中大夫想起来才管的话,百姓们早就把怀里的黄布条掏出绑头上,来一次经典活动复刻了。所以孔融问,几位文官回,一来一去又耗费了一点时间,顺带让仆役再倒一次水后,主人家终于觉得闲话说得差不多了,开始了正文:
“骠骑将军大婚之事,诸位可有耳闻呀?”
有人气息一滞。
但更多的人还是很稳,连东张西望都没有。
“颇合辞玉将军的性子,”徐庶笑眯眯地说道,“听说乡野中有许多兵士自备粮米,也要进京来赴一赴这场盛会呢。”
孔融笼着袖子,将脸板住,“此正农务劳重之时,那般兵卒既已解甲归田,她便不该又将他们好勇斗狠之心挑起来。”
这样的看法并不稀奇,朝堂上已经有公卿这样批评过了,当然批评归批评,陛下说,“我既已应了她的请,便不当再改口,不若卿登门劝诫,令其改了主意便是。”
以陆廉的脾气,登门劝诫应该是不至于被一头创死的,公卿们想了想,但被她赶出来也很没面子!
于是他们只能心有不甘地板着脸回到家里,将自家儿郎们都拉了来,高矮胖瘦挑一挑,看看有没有能在这场野宴上夺得头筹,谋得陛下青眼的人。
“孔公如此说,”徐庶还是笑眯眯,“不如在下去往胡林登门拜谒——”
“那倒也不必。”孔融立刻接了一句。
“以孔公高见,当云何?”
“既为野宴,”孔融一本正经道,“原不该拘泥于军中之限呀!也该令辞玉将军看一看世家郎君们的风度!”
有人没忍住,忽然就把头转过去了。
那脖子还特别灵活,一转就转了个角度特别夸张的弯,给后面默默喝茶的人吓了一跳。
“仲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