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煇自己不喜俗事,崇信佛教,对于宗室之事十分淡薄,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朱肇煇的嫡母,是开国功臣信国公汤和之女。
汤和的声名,人尽皆知,是可以和徐达,蓝玉媲美的开国功臣,也是终洪武一朝,为数不多的,能够得到善终的大臣。
正因于此,朱肇煇相比其他藩王,要更加谨慎的多,若非必要,他基本上都窝在封地当中,与世无争。
但是,再与世无争的人,也有自己在意的事。
和其他的藩王不同的是,朱肇煇的老爹朱檀,因为喜欢服食金石药物,所以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给作死了,朱肇煇是这一脉唯一留下的子嗣。
因此,朱肇煇对于子息一事,十分看重。
他这一辈子,共有六子五女,至于孙辈,更是有数十个,如果说,其他的藩王此来,关注的是军屯一事的话,那么他此次高龄进京,就是冲着宗藩改革来的。
说到底,从年纪上论,朱有爝比朱肇煇还要小上几岁,因此,面对朱肇煇的时候,朱有爝的口气也变得斟酌起来,道。
“提倒是提了几句,但是,陛下说此事礼部只是有个想法,具体的章程还未呈上,所以,并没有多说。”
这个答复,鲁王显然并不满意,皱着眉头,道。
“如此说来,传言是真的?礼部当真要为难我等宗亲藩王?”
这……
周王有些迟疑,这话问的太直白,以至于,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鲁王的脸色沉了下来,道。
“军屯之事,权且不提,不管朝中大臣到底是打着为了社稷的旗号也罢,真心为国也罢,但是宗室之制,乃是太祖陛下钦定,何时轮到这帮人议论了?”
“就算是要更定,可我朱家宗嗣,绵延悠长,难道不是好事吗?本王怎么听说,此次礼部要在此事上做文章?”
说着话,鲁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口气也带上了几分嘲弄之意,继续道。
“……自古法莫备于成周,周家五世祖免,燕会无与,庆问无及……”
“严保勘,慎婚姻,立忧制,严刑罚……”
“这帮人,好大的胆子!”
这话明显是在重复,但是,平静的语气当中,却掩不住鲁王压抑的怒火。
见此状况,伊王趁机开口,道。
“周王兄,鲁王兄说得对,如果真的是为了社稷安宁,我等身为宗室,稍加退让,倒也无妨,但是,如今朝中之人,未必真是为我朱家考虑,先是整饬军屯,借故生事,欺凌我等宗室,现在又欲更定宗制,无非是想揽权而已。”
“陛下年轻,一心为国,虽笃重亲亲,然而难免被朝臣所惑,如若我等就此退让,那么此后尔等必然会变本加厉,到时候,宗亲备受欺凌,处处受制,何谈藩屏社稷?”
这一回,周王倒是没有再反驳。
相反的,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思索,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回答鲁王和伊王的话,反而是侧身转向了一旁的朱音埑,问道。
“音埑,刚刚鲁王兄和伊王所言,你怎么看?”
见此状况,其他几个藩王,顿时将目光放到了朱音埑的身上,就连襄王也不例外。
周王爷将朱音埑带过来,果然不是让他坐着听听而已……
面对着一众叔伯的注视,朱音埑略一沉吟,便起身拱手,道。
“王叔明鉴,我觉得鲁王叔和伊王叔说的都有道理,我等不是不愿意为大明江山尽力,但是,如若有人想打着江山社稷的借口,欺凌宗室,僭越犯上,那么,我等自然不能一让再让。”
这番话将态度表示的非常明白,以至于,让一众藩王都感到有些意外。
要知道,这次小聚,他们特意选了岷王主持宗学考核,代王又被召进宫中叙话的当口。
原因就是因为,在军屯一事上,岷王和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