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鲁王。
这两个人一个德高望重,一个年长有谋,底下还有一大帮对于谦敌意浓重的藩王,这帮人合起伙来,今天这一关,于谦怕是不好过了。
面对这种状况,天子显然也有些为难。
看着起身端正行礼的鲁王,天子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无奈的转向了一旁的俞士悦,道。
“俞次辅,你身为内阁大臣,太子府詹事,理当更加遵守礼制,方可为东宫榜样,鲁王叔祖参你扰乱奏对,所言有理,念在你也是好意,朕小惩大诫,暂罚你半月俸禄,你可服气?”
俞士悦看了一眼鲁王等人,眼神微眯,但是,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拱手道。
“臣谢陛下恩宽!”
这话让旁边的鲁王脸色又是一阵难看。
天子问俞士悦服不服气,对方却答非所问,言下之意,就是心中仍旧不服。
而且,他刚刚还在对天子说,不要对臣下太过宽纵,转头这俞士悦就说谢天子恩宽,这中间若没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怕是鬼都不信。
不过,到底是御前,鲁王也不能太过分,要教训别人尊卑上下,自己就得先有尊卑上下。
他虽是长辈,可是天子才是皇帝,金口玉言已有定论,他再多言,便反倒是他目无尊上了。
因此,鲁王冷冷的扫了俞士悦一眼,便也不再继续追究,重新坐了回去。
不过尽管如此,但是,鲁王的这一番折腾,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至少,在他的扫视之下,其他的大臣,也都纷纷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于是,话题重新回到了正轨,周王继续问道。
“陛下容禀,臣等此来,只是想要个说法,整饬军屯是朝廷大政,臣等身为宗室,自当全力配合,纵有一二不明事理之辈,陛下只需稍加训诫,自然也能迷途知返。”
“但是,支持朝廷,尊奉陛下旨意是一回事,被人打着陛下的旗号作威作福,又是另外一回事,是非曲直如何,还请陛下明示。”
这……
面对着周王的步步紧逼,朱祁钰也不由感到一阵无奈,看了一眼底下的众臣,他思忖片刻,只得道。
“伊王府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朝野上下议论颇大,所以,朕的确有旨意,命于谦彻查此案,至于其他诸事,因为整饬军屯,涉及事务繁杂庞多,于谦出京之时,朕也给了他便宜之权,所以……”
“陛下!”
这一次,打断天子的是周王自己,他起身拱了拱手,道。
“臣失仪,愿受陛下责罚,但是,陛下所言有失,臣不得不出言谏止,请陛下明鉴。”
这……
天子的神色愈发的无奈,周王可以这么说,但是,他毕竟是藩王,而且是长辈,又岂好真的因此而责罚?
因此,稍稍停了片刻,天子也只得道。
“周王叔祖请说便是。”
“谢陛下。”
周王拱手谢恩,但是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瞥了一旁的俞士悦一眼,动作并没有刻意掩饰,因此在场的大臣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在示威!
周王很清楚,以他的身份地位,天子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真正的责罚他。
原本这是一件小事,但是,有了刚刚鲁王和俞士悦的插曲,现如今的状况,就变得格外的刺眼。
而这,正是周王想要的效果。
同样的事情,文武百官做,便是错,但是,宗藩亲王做,未必是错,这便是藩王宗亲,不同于文武百官的地位。
所以说,从这一点便可看出,诸王今日前来,目的绝不仅仅是于谦一人,而是要给整个文臣一个下马威。
又或者,这才是他们对于整饬军屯这件事情的报复。
稍稍停顿之后,周王便继续开口,道。
“陛下,便宜之权虽然可以先行决断,事后呈报,但是,却并非无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