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给平息下去,毕竟除了于谦之外,早已经有不少官员关注到了此事,于谦所为,只不过把事情摆上了朝堂,让舆论进一步发酵而已。
对于天子来说,事实上想要冷处理,已经不行了,他可以晾着于谦一次,但是,不可能次次都晾着。
有了于谦牵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定论的话,那么,势必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因此要平息这次的风波,一要让于谦不再揪着不放,二要让他们这些重臣出面,敲打敲打自己手底下的人,莫要再闹事了。
这是天子要达到的目的,想清楚这一点,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现如今宋文毅之事发展到这个地步,左右是要给个说法的,只不过就像天子说的,宋文毅是替皇帝办事,而且这件事情勉强算他占理,所以若是重处,让天子的面子也没地儿放。
但是想来,天子也应该明白,若是不加处置也不行,所以对于陈循来说,他现在要给的,就是一个台阶。
宋文毅是要罚的,毕竟朝野上下要有个交代,但是,不能罚的太重,而且,天子这要合情合理,这才有了他刚刚的那番话。
果不其然,听了陈循的理由之后,天子勉强点了点头,道。
“既是如此,便循几位先生之意,宋文毅行事鲁莽,有失法度,引发朝廷议论,杖责二十,罚俸三月,以示惩戒,此事所涉之人,有殴伤百姓者,亦依罪论处。”
怀恩躬身领命,其他几个大臣也心中了然,这便是最后的处置了。
宋文毅要罚,但是原因是他手段有失,天子到底不愿意认他在夺田一事上有过,也正因于此,罚的是宋文毅本人,而没有下令将田地奉还。
这个结果,怕是朝堂上的许多人是不满意的,但是,满不满意,都是如此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该他们来办了。
回想起刚刚进殿时天子的态度,众人心中也隐有所悟,所谓君威难犯,若是再有人在此事上迟迟纠缠不放,天子一怒,可就不是像今日一样这么容易可以抚平的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众人告退离开,在宫门口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翌日,圣旨发到了内阁当中,俞士悦瞧着圣旨看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对着中书舍人吩咐了一声,这回他没有等下衙之后往于府去,而是直接奔了兵部。
早派人递了名帖,因此等到兵部的时候,早有两个吏员在外等候,见到俞士悦过来,连忙上前行礼道。
“给次辅大人请安,尚书大人已在大堂等候,请次辅大人随小的来……”
于是,在两个吏员的带领下,俞士悦进了兵部,一路上倒是见了几个兵部官员,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兵部和他往日见到的氛围有些不同。
进了兵部大堂,却见靖安伯范广正坐在堂中,对坐在上首的于谦商议什么,眼瞧着俞士悦进来,他站起身来,拱手为礼,道。
“见过次辅大人。”
俞士悦亦是回礼,随后,范广也没有继续坐下,而是转身对着于谦,道。
“于少保,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对着二人再行一礼,便离开了兵部大堂。
于谦起身送他离开,转回之后,和俞士悦二人相互行了个礼,便各自落座。
俞士悦坐下后,看着于谦面前摞的厚厚的公文,笑道。
“看来是我来的不巧,打扰于少保处理公务了,不过,范都督今天怎么有空到兵部来,可是有何公务?”
于谦顺手收拢了一下案上略显散乱的公文,开口道。
“没什么,先前都督同知张輗弹劾军府官员贪渎一案,现下已有了结果,其中有些案卷涉及到兵部,所以范都督前来找于某商议,次辅大人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既然是到了兵部,没去私宅,说明是为了公务,不是为了叙私交。
因此,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