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无奈地说,“可惜景只记得他听到了那个人在哼歌,但歌词还有他有没有说过其他什么全都想不起来了。唯一清晰记得的只有那个高脚杯的纹身,但他记忆中的情况和那座房子的布局又对不上……”
源辉月慢悠悠地说,“很正常,他如果真的能清清楚楚回想起所有细节才不对劲。人的记忆在大脑中不是重复,而是重组。就好像原本的一块拼图拆成了碎片,你开始回忆时也不是将拼图原样拼起来,而是会加入许多其他的碎片,然后组成新的图案。”
“事发时的所有情绪,惊慌、紧张、震惊都会对记忆产生影响,它会放大人当时的感知,然后在大脑中加以扭曲,所以事后的回忆和当时真正的场景往往是两个样子。更不用说诸伏还产生了失忆,这么多年过去后才重新想起来。”
她难得这么好言好语,甚至还举出了一个例子,“打个比方,你还记得我们在手冢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的什么衣服吗?”
降谷零:“藤色的连衣裙。”
源辉月:“诶?”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诶?不是绯色的振袖吗?”
这两个震惊的声音忽然横插进来,源辉月原本打算对走廊尽头挤着的三个人装没看到,此时也不得不虚着眼扭头朝他们看去。
最稳重的伊达航班长不但带头偷听,此时还在摸着下巴疑惑,“我记忆中也是绯色的振袖啊。我还记得那天离开的时候下了大雨,零撑着伞送你上车,我在后头看着雨点到处飘还在想这么贵的衣服要是淋湿了我们可能赔不起。”
众人:“……”
如此朴素的担心顿时唤起了大家对那一天的回忆,有人在旁边“嗯”了一声低低赞同。
“没错,我也记得是振袖。”
“对吧?”伊达航对这位新加入的同伴加以附和,随即忽然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
几人僵硬地回头看去,就看到去而复返的诸伏景光端着一个托盘站在身后,托盘里还放了一小碟花瓣一样的点心。
“我刚才去找管家,他说午饭还要等一下,担心源小姐饿了让我拿点心过来给她垫一垫。”
黑发青年若无其事地解释,一边端着托盘越过众人,朝走廊下的两人走去。
萩原几人面面相觑几眼,乖巧跟上。
源辉月看着他在身后的走廊坐下,把托盘里的点心放到自己面前。
“我其实是觉得吃饭之前最好不要吃东西,不过这个点心分量也不多,是今年刚摘的桂子蒸出来的,你可以稍微尝尝。”
她望着青年看不出端倪的脸色,乖乖应了声好,拿起筷子挑了一块点心,一边假装不经意地朝自己身边的人飞过去一个眼神。
“咳……”降谷零终于代表心虚的众人开口,“那个,抱歉啊,景。”
“没事,”诸伏景光反而无奈地笑了笑,“本来就是我的事情,你们讨论怎么不叫上我,说不定我还能回答你们的问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源辉月啃着和果子,一边默默地给自己旁边的金发青年继续使眼色。
降谷零接收到信号,还没来得及开口,黑发青年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们的为难体贴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好奇地继续问,“话说回来,刚刚那个问题源小姐还没回答,你那天穿的到底是什么衣服?我们都记错了?”
源辉月咽下点心,接住了这个台阶,“是条藤色的连衣裙。”
众人:“诶?!”
“还真只有零一个人说对了?”
“怎么可能我们全记错啊,世界线更改了还是曼德拉效应?”
“没那么夸张,”源辉月无言地说,“你们就是单纯地记混了。”
“我那天的确穿过绯色振袖,是在离开的时候,为了正式拜别所以换了衣服。或者应该说,除了在手冢爷爷的茶室里我们见的第一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