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桌面上的长刀在灯光下流转过新月一般的刀纹,跟着她大呼小叫冲进来的众人集体噤声,看着自家家主跟着他一脸弑父气场的女儿谈笑风生。
“见过零君了?他怎么样?”
“刚见过,活着呢。”
“那不错,怎么没带回来吃个饭?”
“工作忙,还是算了。”
源宗政一脸义正严词,“那不行啊,就算工作再忙也得顾着家庭,你看你小时候我什么时候缺席过陪你吃饭。这点不好,让零君改一改。”
“……”
饶是源辉月听了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漂亮的脸上都不自觉流露出了一丝震惊。
你有事吗?这是说改就能改的?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干咳,被忽视了半天的秘书官老爷子索要了一点注意,“说起来大小姐今天回家正好,本来我这里也有点事要找你。”
虽然她爹不是个东西,但对这位劳心劳力辅佐他的老人大小姐还挺尊敬,她刚顺着他的话扭过头,猝不及防对面的人忽然动了。
趁着她不注意,源宗政动如脱兔,反手就拉开了身后的玻璃窗,身手矫健地一撑窗台,眨眼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源辉月刚察觉到动静,眼角余光才捕捉到她爹的衣摆在窗口一闪而过——
秘书官:“咳,警察厅提交过来了一份文件内容跟您有关我已经交给雅人了劳烦大小姐有空看看。”
这串标点都没打的话拽着一阵风掠过身侧,她又下意识回头,就见这位肺活量奇高的老爷子帮着源宗政吸引完她的注意力,立即紧跟着长官的步伐也跳了窗。
等源辉月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收了刀,扑到窗台往下看,她爹已经姿态潇洒地落了地,秘书官老爷子老当益壮紧跟其后。两人落地站稳后,源宗政回过头,懒洋洋冲她招了招手。
她一时间气笑了,把刀往旁边人怀里一扔,一脚踩上窗台,刚要跟着跳,旁边的人已经惨叫着扑了上来。
“等等大小姐,这里是二楼,太危险了!”
“冷静,冷静啊大小姐,我们还是走楼梯吧,楼梯!”
要跳楼的大小姐被七手八脚地拽了回来,她瞪着底下已经跑远了的背影咬牙切齿。
“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
“把书房里的文件送过来,另外让他们给我准备好铺盖,我要在办公室住半个月。”
把自家女儿撩炸了就跑的源宗政拍了拍手上的灰,娴熟地吩咐。
“好的。”秘书官微笑,并且体贴地帮他补充思考,“如果半个月后大小姐还没消气怎么办?”
“这个啊……”
源氏的家主从小到大都是公子哥做派,住半个月办公室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拧眉思考片刻,终于为难地叹了口气,“那我就只能削警察厅的预算了。”
他自己过得不舒服了,也要让别人跟着不舒服。并不知道亲爹又不打算做人了的源辉月目送着那两个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余怒未消地转过身。
其他人把她拦下来之后就再次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她冷冷扫了一眼这群生怕被殃及的怂货池鱼们,“慌什么慌,我又不是没跟他打过架。”
源辉月的剑道从小就是源宗政亲自指导的,要说的话的确是没少跟他打架。
下人默默举起手里的三日月宗近,“……您好歹换一把刀呢?”
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掐着点算好了,等着战火平息了,老管家这才四平八稳地溜达过来,“大小姐要在家里吃饭吗,厨房已经准备好了。”
源辉月接过三日月宗近,“不想吃。”
老管家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但知道多劝也没用,他遗憾道,“那要在家休息一晚吗,反正家主已经走了。”
其他人默默用瞻仰的目光看向他。
然而源辉月垂眸看看手里的刀,半晌,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