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呢?”又说今天要在庙里吃顿午饭。
吃了一顿斋菜之后,下午果然就等到了花姐。
秋粮入库,花姐反而更忙了,家里事不多,家外事倒有不少。常寡妇同她问好,说:“大娘看着好忙,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花姐道:“常大娘。还应付得来,就是病人有点儿多。农忙的时候就算有人施医赠药,庄稼人也不舍得耽误农时,现在就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常寡妇打发丫环帮花姐拿东西、分药之类,对花姐道:“昨天,顾翁将好些人邀到他们家里说了橘子的事儿。”
花姐吃了一惊:“你?”
常寡妇点点头:“没看出坏心来,不过大家伙儿商定了……”
她没反悔,就是告了个密。
花姐低声道:“你告诉了我,不会惹麻烦么?”
常寡妇道:“我虽是本县人,却是个寡妇,是个受排挤的女人。”
她与别人不同,她既是“乡绅”又是个女人,在祝缨治下的感受与普通乡绅是有很大不同。如果祝缨在福禄县没有更多的掣肘,常寡妇觉得自己还能过得更好一些。她可不想祝缨被顾翁等人辖制了,连带她也要多受排挤。
花姐道:“多谢。”
常寡妇点点头,又去大殿抽了一回签,得了个“中吉”,也不用庙祝解签,拿着签子带着丫环走了。
这边花姐将准备好的药材分发完也回了衙里,等到祝缨回家吃了晚饭去书房与祝缨对账。祁小娘子虽是祁泰亲生的女儿,也学了点做账的家传本事,祝家的账还是自家人花姐在管。
外任收入比在京会高一些,是因为外任、尤其是一地主官,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能持捞钱的地方也太多了!公廨田的收入可以有,加一点点税也可以有,又有种种明的、暗的收入。秋收之后,祝缨拿出了一笔钱又采购了些宝石珍珠,她家仍有不小的盈余。
花姐道:“有你买的那些个,再添些土仪,年礼就足够了。咱们家还能再攒些钱下来,京里的田都能再多置几亩了。”
祝缨道:“好。”
花姐道:“不过有一件事,我今天遇到了常大娘,她说……”她将常寡妇说的事又转给了祝缨听。
祝缨笑道:“我说他家昨晚怎么这么热闹呢?”
“你知道的?”
祝缨道:“你跟我来。”
她拉着花姐的手到了院子里,搬了架长梯架搭到房檐上,自己先爬了上去,伸手对花姐道:“来!”
花姐慢慢往上爬,最后还剩一格的时候被祝缨一把拉了上去。秋风吹过鬓发,花姐望着县里点点灯火,道:“原来上面是这样的风景。”
祝缨指着一处说:“喏,那是顾翁家,昨天那里的灯排成了队了。嘻嘻。”
花姐道:“你有主意了?”
祝缨往房顶上一躺,道:“本来,散户也赚不到大钱的。贫者愈贫而富者愈富,这种事很常见的,这就是兼并。田地可以兼并,果园怎么就不能呢?橘子的买卖怎么就不能呢?”
花姐蹲在她的身边,低声道:“你都想到了。”
祝缨道:“我看到了顾翁家的密集灯火,却还没有想到根治兼并的办法。”
花姐道:“不急,不急,他们也没有要不给别人活路。”
“只是抱着团儿要大声说话,”祝缨笑道,“懂。没事儿。”
花姐道:“那……橘子的事儿?”
祝缨道:“还得干。单八他们这两天还在犁地呢,麦子还没种下去,也不知道收成如何,我得再另找饭辙。一年多几百钱,老百姓就能多吃两口饭、过年年能吃口肉,我能做的也就这样了。粮食才是生存之本呐!”
两人低低又说了一阵儿,直到杜大姐在底下喊人,她们才顺着梯子爬了下去。顾翁等人还不知道已然被常寡妇给卖了。
祝缨这里不动声色,却又张贴了告示,招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