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出王家村有故事,你往他面前一站,不是自投罗网吗?别去骗你骗不了的人!万一事发,你叫大人怎么处置你?你等一下,我先去应卯,回来咱们一同去府里。”
“哦。”江舟低下头,心里有些难过。
小江先去应了卯,再回来带上江舟,让她就先这一身,两人从侧门进刺史府,核对了身份,直入签押房回事。
路上,江舟低声问:“就不能讨个情吗?”
小江叹了口气:“你将你所查到的都告诉他,看他怎么判吧。要讨情就不能隐瞒。”
江舟带着一身泥土进了签押房,祝缨道:“这是遇着什么事了?”
江舟道:“我跟着王家村的人到村里,村子烧了好些,他们都等着李家赔的米下锅呢。他们说,要是李家不赔,他们就自己去李家拿了。后来……就看到他们,从路边沟里,挖、挖出了一具男尸……”
她跟在小江身边多年,验尸的门道也懂不少,向祝缨汇报:“埋得不深,我看了看,头上有钝伤,左腿骨折了……”推测是跑路的时候跌断了腿,然后被追上,然后被打死了。她又留了一下心眼儿,并不提自己的推测。大人爱猜成什么样就猜成什么样吧,猜着跌断了腿一头磕死在地上也行。
讲完之后,听祝缨说:“你辛苦了,去休息一下,换身衣服吧,一会儿还要再跑一趟。”
江舟道:“大、大人?我还拿人啊?我……”
小江心头一紧,她虽然很难能够看出祝缨的想法,但是祝缨这个不紧不慢的样子,极有可能已经猜出一些事情了。并不难推测,不是么?小丫这个傻丫头,这口气、这用词,谁还听不出来其中的偏心么?
她说:“大人,王家村这是……”话一出口她又有点后悔,以为祝缨未必会给她解答。
这回她却猜错了,祝缨仿佛生气了一样,说:“荒唐!现行的纵火犯,虽是从犯,彼时情势混乱,当时杀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们瞒的什么?如今私自处置尸身才是错了。你,快些换了衣服,带人去起出尸身。”
小江对祝缨一礼,又催促江舟:“快回去准备呀!”推着江舟出刺史府回家。
回到家里,将门一插,顾不上数落她冒险,小江说:“你快换了衣服带人去,将大人刚才说的话对他们讲了!要告诉他们说,这人是逃了的,他们回村之后才发现人死在了沟里……”
江舟眼前一亮!
她顾不上休息,匆匆带着人赶到了王家村,非常之巧,王家村正在出殡,江舟便不含糊,带人将尸身启出。问道:“你们……”
王家村的村民道:“这是怎么回事?!!!哎哟,这不是李家的人吗?是祖宗显灵了吧?!”
他们装不知道!
江舟呆立当场,半夜扒坟都没能让她这么惊呆。
她怒道:“放屁!你们哄鬼呢?!我人都来了你们还装?没点把握能派我来?”
王家村的村民赶紧又改口:“不是祖宗显灵,怎么叫他跌断了腿在这里?一定是他们恶有恶报。”
行吧,勉强能圆了回来。
江舟又将王家村的里正带回了刺史府,并且深悔自己多事。
当场打死了就不算是谋杀之类的罪,只问了隐匿尸体。王家村的村民又辩称,当时没有发现他死了,以为是逃了。后来发现了,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要收葬的。
祝缨听他们说得驴唇不对马嘴,最后竟说到“不认识”,再让他们说下去就是真的“藐视公堂”了。
祝缨果断地将为首两人给判了,将尸体还归李家村,又行文各处,告知凶手已死,追加卷宗至京。杀妻纵火案至此才终于算完。
判完之后,祝缨捏了捏鼻梁,将江舟的表现记了一记。胡师姐看她动作还以为她累了,顺手给她续了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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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师姐的活计不多,主要是保障安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