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超过二十万年。”
沈十安一愣。然后明白过来。
这就意味着,每一代刻耳柏洛斯之间,最起码存在着十三万年的时间断层。
“这么长的间隔,就导致历史的记载和传承,对于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所仅知的有关于族群的认识,”夜菽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都是靠记忆遗传下来,刻在元神当中。同时也意味着,手足至亲对于我们来说,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这最后一句话,联系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及当下的处境,总有种莫明的讽刺。
因此夜菽说完便沉默下去。长睫低垂,转头看向身旁黑雾涌动的深渊。
沈十安看着他如画般侧脸上难掩的悲伤,忽然想起那个和他长得极为相似、实则是赫修用傀儡炼制的“人类”罗英。梦境中,罗英就是在这里,在诡计曝光之后,当着夜菽的面从露台跳了下去,被深渊吞噬。
识海中可以幻化万物,只要有强大的精神力支持。
罗英的死亡,是夜菽之所以会选择幻化这个地点的原因吗?
沈寻说过,刻耳柏洛斯可以根据喜爱之人的模样改变容貌,所以赫修故意炼制的罗英,实际上是跟那名对夜菽而言至关重要的修真者长得相似?
也不知道那名修真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是能弄清楚,或许能给他和沈寻将来在凯奥斯的生活做一个参考。
“他叫骆昀。”夜菽笑了笑,转过身来:“为了避免赫修探听到我们的谈话,我以神识在你周围布了一层屏障,因此你若是思考得过于专注,我其实能听见一部分,抱歉。”
最尴尬的场面都已经经历过了,这点事简直小儿科。所以沈十安略去几分不好意思,坦然道:“可以说说他吗?”
“当然。”夜菽的神情有一瞬间恍惚,然后温声道:“我遇见他的时候,刚出世不到十年,勉强能够化形,但大多时候还是兽态。深渊周围阴煞浓郁,法力低微者触之即亡,因此在成年刻耳柏洛斯建立领域之前,除了被利益驱使的采石者,极少有人敢于靠近。
“有支采石队伍正好看见了我,见我在阴煞中来去自如,便想将我捕获,让我潜入深渊替他们采集石头。他便是那时出现的。”
其实他并不需要对方搭救,哪怕只是幼体,他也能将那些兽人轻易撕碎。但那个拔剑挡在身前的修真者,白衣墨发,恣意张扬,高昂着头颅面朝数十兽人放狠话的姿态,像是一束光,穿透深渊旁常年不散的浓雾,在他心口轻轻烫了一下。
他永远忘不了青年带着满身伤口半蹲下来,仔细擦掉掌心里的血迹,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可怜的小东西。迷路了吗?怎么就你一个?正好我也是孤身一个,要不然以后我们作伴?”
骆昀将他带在身边养了一百多年,他们在地底世界四处游荡,走过许多地方。第二十三年快结束的时候,他向对方坦诚了真实身份,因为随着法力越发强大,他已经掩藏不了与生俱来的威压。
骆昀接受得比他预期中顺利,唯一不满的,就是觉得他的人形模样没有自己帅:“你这样不行哎,比原版差这么多,以后我先死了,后人还以为我真长你这样呢。来来来我跟你讲,怎么长才能更英俊潇洒一点……”
在他快到两百周岁的时候,两人折返深渊,开始计划着在深渊旁建造属于自己的领域。后来领域内的主宫殿群,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们共同设计。
“‘夜菽’这个名字是他帮我取的。”夜菽脸上盈满笑意:“他说这是他原本世界中一种特别的花,只在夏季满月之夜盛开,花香引来萤火,照亮离人归路。他一直很思念故乡,我们曾经约好,等我三百周岁成年,拥有了撕裂空间的能力,就一起回去一趟,看看他生长的地方。”
只可惜,这个约定并没有实现。
骆昀甚至没能等到有机会实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