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周身香气缭绕,头上珠翠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此事哀家会和少帝商量,他分得清孰轻孰重。你孩子身上不一定有少帝的血,但一定要有裴家的血。”
危吟眉越听越匪夷所思。
“眉眉,哀家先给你挑几个裴家郎君,到时候你怀孕诞下子嗣,那就是陛下的嫡子,裴家会拥护这个孩子上位的。”
危吟眉惊诧,心里一阵颤,回神轻轻摇头。
“好孩子,哀家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难道你愿意看着皇位落入旁人手里?”
可这不是危吟眉愿不愿意的事。混淆皇室血统,是屠戮满门的大罪。
裴家要她和别的男人生下孩子?
“哀家给你几天,回去考虑清楚吧。”
危吟眉慌乱提着裙裾起身。并非她心神不够安定,是恐怕天底下任何一人听到类似的事,都做不到冷静。
危吟眉走后,裴太后叹息了一声。
姑姑从殿外回来,手贴着腹部:“太后娘娘,裴家几位儿郎来了。”
裴太后手搭上姑姑的手臂:“走吧,扶着哀家去后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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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昼短夜长,接连下了几日大雪,便要到年关。
午后,未央宫中,宦官扶着少帝从榻上起来服药:“太后来看您了。”
“让她进来吧,”少帝气若游丝,喝下汤汁后,抬头看向外头,“摄政王走了没?”
“没呢,殿下还在外头看折子。”
少帝这几日缠绵病榻,也懒得管了:“批便批吧,朕也乐得清闲。”
未央宫外,太后的仪仗到了,裴太后缓缓步入内寝。
殿门阖上,殿外宋武走到书案边,贴着摄政王耳朵低语。
“殿下,这几日太后时常唤皇后去建章宫说话,一谈便是一个下午。”
谢灼手执着笔,淡淡道:“裴太后是皇后的姨母,二人见面长谈也是正常。”
宋武道:“可怪就怪在,裴太后宫里还有四个男人,都是裴家的郎君。也是午后喊他们见面。”
谢灼手悬着,这次,一滴朱砂墨从笔尖滴落,在纸上晕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