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她唇瓣中溢出了一句:“谢灼。”
谢灼道:“你与我毕竟才达成协定,一上来也做不来那等事。不如先从同榻开始适应。”
这话出乎危吟眉的预料,却不得不承认,实在合她的心意。
哪怕事先她给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预设,但真到了这一步,心中仍然有些恐惧。
她和他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危吟眉见他确实没有再进行下一步,跳跃的心渐渐慢了下来。
不管如何,今夜二人先适应同床。
对危吟眉而言,适应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确实是一件难事。只觉对方轻轻的呼吸,听在耳里都像是一种折磨。
她捞过被子时,无意间碰到他的身子,一股战栗便沿着肌肤往上走,立马将手收了回来。
却说有郎君与女郎今夜同榻共枕,也有人孤枕难眠,辗转反侧。
未央宫,夜已经过了三更,少帝谢启迟迟难以入睡,遂睁开眼帘,起床下榻。
他立在窗户边,看着飘扬的兰雪,道:“明夜除夕一过,朕也弱冠了。太医曾言朕活不过二十,如今也照样活了下来了。”
安公公给他披了一件外衣:“陛下早点回去安睡吧。”
谢启如何能睡得着,一闭上眼睛就是今日谢灼冷声斥责他的画面。
南方的流匪迟迟未曾平定,他派了大臣前去安抚招安,那群废物什么都做不成,导致匪乱愈演愈严重。
今日事端爆发,谢灼得知后,直接对他道了一句,陛下德难配位,连这点事都压不下去,不如早日从皇位上下去。
谢启自知理亏,也不敢顶撞,毕竟还得倚靠摄政王手下的将领去镇压匪兵,但心里那股郁结之气一直积压在胸膛深处,久久不能平复下去。
不止此事不顺心,谢启后院更是着了火。
他听太后身边的人传话,道是太后给危吟眉物色郎君,物色到了裴御史身上。
若说谢启最依赖的心腹臣子,裴御史第一谁敢第二,他是打心里敬仰这个表哥。
可谁知这一个两个男人,都和危吟眉纠缠不清,谢启深深厌恶危吟眉的浪荡,什么男人都照收不误。
索性他也睡不着,望一眼窗外道:“走吧,去椒房殿。”
安公公睁大眼睛,“殿下,这么晚了……”
谢启道:“朕下旨废了后,却至今还没有见过皇后一面,你说她生性胆小,被母后逼着和男人同房,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不待安公公回话,谢启已经拿了厚袄以及披风往外走。
未央宫是皇城最大的宫群,四周散落宫群如星盘,呈现众星拱月之势,其中皇帝的寝宫与皇后的椒房殿相距不过百丈。
出未央宫,走一盏茶的路,便到了椒房殿。
此刻的椒房殿中,黢黑一片。危吟眉卧在榻上,翻动了一下身子。
谢灼察觉到身侧人的动静,问:“睡不着吗?”
女郎手撑起身子,忐忑地开口:“我还是更习惯睡在外头,能与摄政王换一换吗?”
谢灼眼皮搭着,并未回话。半晌,危吟眉听不到他的回应,重新卧了下去。
“换吧。”他口中淡淡吐出一句。
危吟眉自知事多,连忙从榻上爬起来,尽量放轻手上的动作不惊动他。
谢灼撩起眼帘,便见女郎俯身而来,她浓郁的长发飘散下来,有几绺直接落在他面颊上,发丝拂动。
谢灼偏开了脸,正要起身,恰在此刻,外面承喜突然扬起声音,像是在为殿内二人通风报信。
“娘娘,陛下来了——”
随即一阵拍门声响起。
“圣驾到!”
危吟眉惊讶地朝帘子望去,双臂一软,整个人倾下身来,倒入了谢灼的怀抱中。
她的长发洒入谢灼颈间,身前也深深埋进他面颊上。
女郎身上的香气,浓烈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