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顷刻溢满了谢灼的鼻尖。
他抬起手臂,抱住女郎的腰肢,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了一点,与危吟眉对视一眼。
敲门声又“笃笃”响了两下,伴随着承喜去开门,“吱呀”声传来,有几人走进了大殿。
少帝进来得如此快,快到危吟眉根本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裳。
她刚捞起被褥坐到床边沿一会工夫,少帝已经掀开帘子入内。
“皇后的寝殿怎么一个宫人也没有,就留了个宦官在外头?”
谢启进来后,望了一眼已经熄灭的炭炉,又抬起头朝内望去。
殿内没点一盏灯,唯有皎洁的月色照亮了屋子。
金绡帘帐晃动,透出女郎旖旎朦胧的身影,虽然隔着一层纱,看不太真切,却多了一分雾里看花之感。
危吟眉的美,谢启从来不否认。
他开口道:“皇后,朕今夜来看看你。”
床幔之后,传来一道柔婉的声音:“陛下来看臣妾做什么,从臣妾在未央宫与陛下争执那日起,臣妾便已经成了废后,与陛下断无半点干系。”
危吟眉一边端端正正坐着说话,一边手在身后摸索被子。
谢灼看着她的动作,正要将被子递给她,便被她捞起的被子给盖住了脸。
她竟将他闷在被子之中。
少帝看不清帐子内发生的一切,只看得到皇后手动了下,随后捞起被子盖住了什么,被褥的线条蜿蜒起伏。
他走近了一步,危吟眉出声道:“陛下来找臣妾有何事?”
谢启的脚步停了下来,危吟眉尚未松懈下来,低头便瞧见了自己脚边摆放着一双男人的鞋履。那是谢灼的鞋子。
她旋即看向一侧的衣架,谢灼的狐裘正堂而皇之地搭在那里,盖在危吟眉的衣裙之上。
寝殿里处处都是谢灼的痕迹,少帝只要再驻足待上一会,一定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危吟眉心怦怦直跳,鼻尖渗出了细汗,做贼心虚之感在心中蔓延,心道不能再让少帝在寝宫中。
偏偏谢启一点都不急,没有丝毫要走的迹象。
“朕今夜来,是想看看你最近过得如何。顺便告知你一句,明夜除夕宫宴,你既然是废后,便不用出席了。”
“陛下来就是为了这事?”
“是,以后这类事朕身边自有叶婕妤陪着。”
从来这种场合,陪伴在皇帝身边都是皇后。谢启特地来与她说,明显是带了羞辱的意味。
危吟眉握紧了手心,声音依旧温柔:“陛下严令臣妾参加宫宴,可届时太后见臣妾不在,也会派人来召臣妾。此事陛下做不了主。”
少帝冷笑一声,摇摇头:“你前后扇过朕三个耳光,朕是天下之主,尊严岂容你来践踏?倘若皇后明夜敢来,朕绝对会有办法让皇后颜面尽失。”
他顿了顿,“就当着你旧情人七叔,还有裴御史的面。”
危吟眉听着谢启口中说出一句又一句羞辱之词,从前这些话只有她一人受着便受着,可如今谢灼也在,被他亲耳听到,危吟眉隐隐觉得狼狈。
但她虽然过于柔弱,却并未落泪一分。
“臣妾知晓陛下今夜来,是提醒臣妾,既然被您褫夺了封号是废后,以后再无尊贵可言。但臣妾一点也不在乎陛下所说的种种,陛下回去吧。”
少帝道:“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最好,以后别来烦朕,那朕今日来的目的便达到了。”
他沉默了一瞬:“其实朕废了你,不只是因为你不得朕欢心,更多是因为摄政王。你当初背叛他入宫嫁给朕,想必他心底恨透了你,否则怎么会对你不冷不热,又不管不顾?别说什么四年了物是人非,就是他心里对你耿耿于怀。。”
危吟眉眼里波光泠泠,隔得太远,少帝只看得她眼睛里泛着澄澈的光亮,猜她这样柔弱哀伤,必定是要落泪。
郎君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