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身上的雪,扶着谢灼颤颤巍巍往木屋走去。
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着东西,危吟眉进来后,先将谢灼放到木床上,害怕夜里有野兽偷袭,将马也牵入了屋内。
木门关上后,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寒风,一下安静了许多,然而屋内还是一片冰冷。
她摸黑翻寻找能用的东西,在床边找到了一只炭盆,几根火折子,还有一堆没用过的木柴,经年堆放在角落里,已经结了一层蜘蛛网。
她呛了一口的灰,一边咳嗽一边将木柴放到暖炉里,用火折子点上,暖意一点点渗透上来,总算驱散了屋内的寒意。
危吟眉起身去看谢灼的伤口,将他的衣袍一层层解开,首先看到的是一层铁衣。
不幸之中的万幸,谢灼身上穿了一层鱼鳞甲,那一支箭虽然射中了他,但被鱼鳞甲一阻,威力小了许多,没有洞穿他身体,只是尖端刺入了他的皮肉。
但也足够触目惊心,背后血淋淋,染红了一片衣襟。
危吟眉望着那伤口,思忖怎么才能将箭给挑出来,突然有点无从下手。
她小心翼翼将鱼鳞甲解下,撕开伤口附近的衣料,拿出匕首在火折子上反复淬了淬。她不精通医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危吟眉用匕首慢慢挑着箭端,动作极其轻缓,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观察着床上人的反应,近旁火光摇晃,不知不觉间,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那断箭被一寸寸挑出,尖端闪烁着寒光,沾满鲜血,极其刺眼,待最后一寸从谢灼体内取出,危吟眉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帮他清洗伤口,之后去包袱里拿出装药的瓷瓶,倒出药粉帮他上药,再撕下衣料当作纱布给他包扎,缠绕了一层又一层,血才勉强止住。
做完这一切,危吟眉已经是筋疲力尽,满头大汗。
她休息了会,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双腿发软,才起来就一个踉跄就跌跪在木床边。
膝盖用力撞地,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危吟眉蹙眉,忍着剧痛再次爬起来。
她疲惫不堪,但望着床上人,那份疲倦也不算什么了。
危吟眉吹灭火折子,爬上了木床,卧在他身侧。床榻过于狭小,只能容一人睡,危吟眉侧着身子,尽量少占一点地方。
夜色透过窗户照进来,他的睫毛纤长,在眼睑下覆下浓郁的一道光影。
危吟眉一点点揭开他脸上那张人皮.面具,露出他原本的面容,他闭着眼睛在沉睡,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危吟眉将指尖伸到他鼻下。那呼吸微弱,快要察觉不出。
她鼻尖发酸,将泪水逼回眼中,手抚上他的脸,拭去那张脸上的尘埃和血印,在他耳边喃喃道:“谢灼,你要快点醒来。”
危吟眉闭上眼,听着窗外的声音,四周雪纷纷落下,风雪拍打着这间木屋。她好像体会到了当年他一个人住在这间木屋里的感受。
孤独且无助,寂寥且清冷。
一个人独居在这里,不害怕吗?
危吟眉往他身边挪了挪,将脸颊埋在他颈窝里,感受着他身上仅有的一丝温暖热意。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安心。
翌日危吟眉醒来,雪已经停下,清晨的阳光透过木屋间细缝照进来。她撑着身子起身,准备给谢灼换药,才发现他身子滚烫得厉害。
他昨夜冒雪赶路,伤口失血过多,加之虚弱不堪,经过一夜发起了高烧。
危吟眉匆忙下床,用衣料撕下布条,去外面雪地里包了点雪回来,放在他的额头上帮他退烧。
一整个早晨,危吟眉都在床边守着他,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黄昏的光渐渐铺满天际,黑夜再次侵袭而来,谢灼仍没有清醒,他发着高烧,整个人虚弱得过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
危吟眉喂他喝了点水,帮他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