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尽。
他背靠在引枕上,连连咳嗽几声,“去吧,朕让宦官送你。”
危吟眉挑开帘子走进来。皇帝看到她,对她招手道:“过来,朕有些话要与你单独说。”
危吟眉在龙榻前跪下,皇帝伸手扶她起来,示意宦官将东西拿上来。
一只四四方方的锦匣送到了危吟眉手上,里面摆放的正是皇后的凤印,与此同时还有一份天子亲笔所写的诏书。
皇帝道:“这里头放着的历朝历代皇后的凤印,今日朕便将它给你了。”
危吟眉惊诧,撩裙跪下,尚未开口,皇帝已经拂了拂手,示意她起来。
他道:“你是个好孩子,这都是你应当得到的。现在你该出去见你的丈夫与儿子了。”
危吟眉抬起头,看着帝王疲倦地阖上双目,对她道:“退下吧,朕乏了。”
危吟眉握紧了手中的锦盒,“喏”了一声,恭敬地退出殿去。
黄昏时分,金光照进大殿,未央宫地砖蒙上一层耀眼的金色。危吟眉跟着谢灼一同往外走,殿内帘幔随风飘荡,如翩跹的蝴蝶,如影随形萦绕在二人的周身。
危吟眉落后一步,看着谢灼的背影,见他一只手臂托着阿忱,与阿忱玩笑逗乐,好似全然没有被方才殿内之事影响。
她牵住谢灼的手,“要紧吗?”
谢灼笑问:“我能有何事?”
危吟眉笑而不语,方才在殿内,她见到谢灼身上流露出几分哀伤,她极少见他这样,知他必定心中不好受。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这样便也可以了。你与陛下父子一场,到底不能真闹到决裂的地步。”
“是,便这样吧。”
谢灼长叹一声,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我有你陪在身边便足够了。还没有带你好好逛过皇宫,今日便带你去看看。”
“好啊!”危吟眉提着裙裾,与他跨过门槛,步伐轻盈。
二人的身影一同融入金色的霞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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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关,除夕那夜,宫中举办了一场家宴。
燕王夫妇带着小世子出席,席间众人的目光自然落在这一家身上,看着燕王夫妇举止亲昵恩爱的模样,私下纷纷议论。
宴席散后谢灼带着妻儿离席,才踏出殿门,身后便传来呼喊声。
谢灼停下,转过头来看到太子从殿内走出来。
谢灼一身黑狐裘披风立在檐下,纷纷扬扬的雪花吹洒在身上,“殿下有何事要与臣弟说?”
太子轻笑了一声:“今日弟弟在宴席上竟不喝哥哥敬的酒,叫哥哥当众下不来台,也不知孤这个做哥哥的哪里做错了惹了弟弟的不悦,让弟弟不卖哥哥一点面子。”
谢灼精美的侧颜映照着灯笼清透的光,淡声道:“你我还需要做样子给外人看吗?”
太子脸上笑意越发深:“所以七弟与孤连面上的友好都懒得维持一下了?”
他凑上前来,微眯了眯眼,“可七弟须知,立储一事并非儿戏,就算是天子要废立太子,也得听朝中上下臣子的意见,储君既无大错便不可被随意废黜。”
谢灼面色清和:“父皇也是这般与我说的?”
太子笑道:“是吗?”
谢灼道:“他说太子身子骨羸弱,沉疴难医,心疾时而复发,撑不了多时,与其大费周章地废太子,还不如让太子在最后的时日里保全一点体面,等太子薨逝了,皇位自然便只落到天子唯一的儿子头上。”
太子暴怒,目光如淬着寒冰,听谢灼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如何能不起怒火。
谢灼笑了笑道:“兄长为了坐上储君之位,这些年戕害了手足,我都已查明证据禀明了陛下。弟劝兄长一句,最后的日子里,与其汲汲名利奔波伤身,不如放下功名利禄,也好再多活几日。兄长气数已尽,天意如此不可违。”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