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昨日白天午时便冷了几分,这会儿果真纷纷扬扬下了大雪,北京的雪也是烟薄景霜无人问的,不多会儿功夫城中便屋瓦皆白头了。 病房里的欢糜气味经久不散,沈筵身上的沉木香也于无人处她袭来,苏阑闻着昏昏沉沉的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懒懒地蜷着手指,莹然指尖滑过沈筵的额头、眉峰、眼睑和鼻梁,她的动作轻柔,却还是将素来睡觉就浅的沈筵给惊醒了。 他嗯了一声,睁眼漫视着眼前,姑娘未着寸缕,雪白藕臂上缠着她己的乌发,有一股“方求白时嫌雪黑”的强烈对照,说不出的妖娆媚态。他伸出指腹摩挲着她的臂,苏阑痒似的笑了一下,熟稔地往他怀里钻去。 沈筵觉心爱极处,反而不知说些什么,嗓音低低地唤了一声:“心肝儿。” 苏阑快睡着的时候,想来问这件事,“为什么每年都去扬州?” 沈筵拥着她,“找正当理由上门去,让奶奶相看一下我这毛脚孙女婿,她对我印象还不错吧?” “那岂止是不错啊,”苏阑脸贴在他胸口,扬了扬唇角笑来,“她说我配不你。” 他也笑,“不至于。” 实哪里是什么女婿登门?沈筵没有告诉她,在她走后的第二年,苏阑家里就出了件不的事。 扬州城里有早年丧偶的鳏夫,瞧上了苏阑的妈妈丛,看她年轻守寡,有几分姿色,可殷勤了大半年也没能成事。来就是你情我愿的行当,成就成,谈不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人心眼太,算是市里有些头脸的生意人,扬言报复丛。 他先找由头停了丛在少年宫的工作,把意打了她奶奶的退休金上。人家寡妇失业的,他这断人一家的生计,不和他拼命才怪。 也是合该了这人寻死路,丛写了检举信省里去告状时,正遇上在南京开会的沈筵。 他问清情况以后,当天下午就抽空去了一趟扬州,浩浩荡荡去看望了苏阑的奶奶。 被沈筵这么一弄,全干休所都知道日薄西山的苏家,竟还有不得了的亲眷长住北京,谁也不敢怠慢。 往后的每一年,他忙也好,都会去走一趟。 苏阑全不知这中的深情底理,还真当沈筵是了闲心去她家。 丛是强的人,不会跟女儿说这些难堪的事情,沈筵也极通世故,更加不愿意让苏阑觉得承了他恩。 他也不屑于用这些,来挽回一姑娘。 沈筵是想,假使有一天苏阑肯谅解他,也因为爱,而不是凭借着这点子人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