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今日特地将你唤来宫里说说话。”
裴太后露出笑容,从座上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拉过郎君的手臂,引着他往殿内走。
危吟眉听着二人交谈,表哥言语之间,仿佛并不知情太后今日的打算。
“姑姑想要和侄儿叙叙旧,侄儿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姑姑想聊些什么?”
裴素臣在下首的案几后撩袍跪坐下,他一贯是性情清冷,此刻谈笑间,唇角也只压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整个人仍过分疏离。
他仰起头,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危吟眉面容,继而看向裴太后。
太后道:“就谈谈最近京城中的趣事吧,哀家和你表妹常年居住在这深宫中,很多外头的事都接触不到,感觉闷坏了,还请容筠为哀家好好讲讲。”
容筠,是裴素臣的字。
裴太后想要听宫外的新鲜事,何须劳驾裴素臣来讲述?随便差一个经常出宫采买的小宦官询问便是了。
这要求明显别有深意。
裴素臣听了微微一笑,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缓缓开口,为上首二人讲起来。
裴太后拢住危吟眉,指尖轻敲了她肩膀两下,危吟眉转过面颊,便对上裴太后闪烁光亮的眼睛。
那眼神是在问她,这次满不满意?
危吟眉垂在裙裾上手收紧,她与表哥不甚相熟,所以对她而言,表哥与此前的几个裴家儿郎并无太大的区别。
她只是心头微震,裴太后为了皇嗣一事,竟将表哥都搬了出来。
自从谢灼离京后,洛阳城中最耀眼的郎君便成了裴家六郎。京中女郎听到他的名字,大都会面红耳赤。
一侧的裴太后脸上绽开笑容,捧着茶问道:“眉眉,你表哥给你讲趣事呢,你怎么没有反应?”
危吟眉便觉裴素臣的目光在她脸颊上停留了一二,她有些心不在焉,却也打起精神来应付,婉柔一笑,鬓边的珠花摇晃:“多谢表哥。”
裴素臣回以一笑,移开目光,继续和太后交谈。
小半柱香后,裴太后道:“容筠,哀家好久没尝尝你的手艺了,你之前给哀家泡过几次茶,味道实在是爽口,沁人心脾,茶味香而不浓,今日可否还请你为哀家煮一壶茶?”
裴太后轻敲了一下桌案,便有侍女捧着煮茶的器具走出,将托盘摆放到桌案上。
她招手示意裴素臣上前来,手按住他的手臂,道:“好孩子,教教皇后怎么煮茶吧。”
危吟眉心跳加快了一拍,看向裴素臣,和他目光撞上,他神情淡淡,轻道了一声“好”,依旧端方有礼。
“哀家有些头疼,到服药的时辰了。”
裴太后借口身子不适起身,“容筠,你手把手教皇后,等会哀家回来,要看看你有没有教会了。”
太后笑着离开,危吟眉也意欲站起来,被太后给压了回去。
裴素臣位高权重,危吟眉自然不能表现出太多抵触,也不能随便拂御史大夫的面子,便只能回到案几前坐下。
她目光始终低垂,轻轻道:“裴大人。”
裴素臣在水盆里净手,十指沾染了水珠,倒是并未称她为“皇后”。
他唤了一句:“表妹。”
低柔的声音传进危吟眉耳中,她鬓发上的珠花随风摇动了一下,这次缓缓抬起眸子,看向面前坐在阳光下的郎君。
裴素臣轻轻一笑:“我来教表妹煮茶。”
微风从窗外拂进来,荡漾一层涟漪。
帘幕之后,裴太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透过细缝观察着殿内二人。
她只瞧见,郎君煮茶的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耐心给女郎讲解步骤。
他的声音压得实在低,对面的女郎有些听不太清楚,轻声询问,他亦垂下头,一步一步认真地教她。
二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案几的距离。
裴太后心里满意,带笑往内走去。
“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