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单独相处,一个时辰后再出去。”
姑姑扶着她:“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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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午后的时光流淌缓慢。却说此刻,摄政王的寝殿之中,正传来低低的训斥声。
“你是三岁小儿吗?玩雪还能玩出一身泥?”
谢灼坐在书案后,拿着丝绢帮妹妹擦拭手上的脏污。
九公主道:“我好久没回宫了,很想念以前对我好的那些宦官们,今日难得下雪,我去找他们玩玩雪说说话。”
谢灼帮她擦干净手,道:“你是公主,以前没人教你规矩,以后我来教你。后夜就是除夕夜了,你在宫中莫要闯祸。等过完年,我便还是带你回王府住。”
小姑娘嘟囔道:“你以前也是这样教小眉姐姐礼仪的吗?你管我管得好严,不像是皇兄,倒更像是父亲。”
谢灼懒得教育她,道:“长兄为父。”
正巧这时,有侍卫推门而入,来向谢灼禀告事务。
九公主乖巧坐到书桌一侧,去握毛笔习字,而在谢灼看不见的地方,她另一只藏在下面的手,偷偷摸摸玩着雪球。
她一抬头,就见那侍卫瞥了她一眼,仿佛有话要私下对谢灼说。
“何事不能我听?哦,我知道了,是关于小眉姐姐吗?”
九公主一时还真想不出别人。
谢灼淡淡道:“不是她。”
九公主哼了一声,毛笔指向书桌上一角的剑穗:“那为什么你送给小眉姐姐的剑穗,会出现在这里?”
九公主记得清清楚楚,她上次见到这个剑穗,是在小眉姐姐的椒房殿。
那侍卫咳嗽了一声:“殿下,此事关乎裴大人。”
九公主一听就知道他要处理政务了,连忙从椅子上蹦下去,道:“那我出去玩了。”
待小姑娘俏皮的身影离去,谢灼才示意身边人开口。
“御史大夫怎么了?”
“裴大人正午时分,去了一趟太后宫里。”
谢灼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案,属下端详着他,见他神色如常才开口。
“裴大人进了太后宫中,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而皇后也在,殿下您说……裴大人下朝后,不去御史台处理政务,去后宫做什么?”
说起来,谢灼与裴家也曾关系不错。
少时燕王众星拱月,身边总有王侯世家子弟争相伴驾,裴家的郎君也不例外。
谢灼和裴家一众儿郎,乃至裴素臣,关系算得上熟络。
谢灼长睫掩下,记得一清二楚,在危吟眉很小的时候,她就很依赖她的表哥。
他曾经问过她,在没遇到自己之前,她在裴家是怎么过活的,她都回答都是表哥。
“表哥会给我们私下送新衣服,会贴补一些银两,他还送我去上女学,不过他也只是偶尔帮我一下,对我和对寄住在家里其他的表弟表妹没有任何区别。我心里十分地感激表哥。”
后来的几年,危吟眉倒是极少在谢灼面前提她表哥。
直到她十五岁,谢灼才又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了裴素臣。
那时她才及笄,正是少女怀春,被心事撩拨得满是愁绪的时候。
她和谢灼吐露心声:“我虽然已经及笄,但家里始终没有人提过我的亲事。前几日我无意间听到长辈们私下议论我。”
“她们说以我的身份,在洛阳城中嫁人也只能高不成低不就,没有丰厚的嫁妆,在夫家过得未必滋润,不如让我嫁给自家表哥。可嫁给哪个表哥,姨母们交谈来交谈去,好像也没人愿意搭话。”
“她们说得含含糊糊,我只听得见谁说让我做六表哥的妾,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左右我就像个梅瓶一样的玩意,只堪放在家里赏玩。”
谢灼听了道:“你嫁给他做妾干什么,我娶你好了。”
危吟眉睁大了眼睛,脸霎时红透,羞涩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一个劲扯他的袖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