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风波平息。圣上柩前即位,数来励精图治,罢佞臣,扶忠良,才有了如今玥京城里海晏河清的景象。” 她又简单地说了当今圣上的政绩,笑着补充:“那时候还才几岁,旧事都是听阿爹说的。不一定全是样。但应当也是差不离的。” 谢渊同时抬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巷外的长街。 即便是样偏僻的地界,长街上依旧是流如织。 街边的馄饨摊子上几名泥瓦匠正大吃着馄饨,高谈论着近日又给哪家砌了新墙,建了屋宅。 卖馄饨的摊主忙活个不停,在挑子旁热得头上发汗,但脸上满是笑容。 就般看去,确实颇有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从百废待兴到玥京城内百姓安居,短短数,着实不易。 他有支颐。 是从桃树下起身,牵过正在吃着落花的乌鬃马。 临上马之前,他回首,平静询问:“宣平将军是先帝倚重的部将。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的父亲不怕吗?” 昭昭也从桃花树下起身。 她伸理了理坐得微皱的裙裾,语调依旧是轻快带笑:“不怕呀。” “圣上是明主,得清忠良与奸佞。大玥国库不足的时候,还愿意裁减自己的用度来给边关的战士们置军粮与冬衣。事诸位将军都看在眼中,又有什好担忧的。” 她般说着,又抬将发上簪着的红宝石步摇取下,大方地伸递给他:“对了,那枚剑穗可能法还你。就拿个抵给你吧。” 谢渊低首。 望见桃花树下少女笑意盈盈,白皙的掌心里放着一支半开海棠的步摇。 花瓣是由上好的红宝石镶成,底下坠着的同色流苏摇曳着缠绕在她纤细的指尖上,如丝如线。 他再度垂眼,淡拒绝:“不必。” 昭昭羽睫轻眨:“都说无功不受禄。” “但是,还想蹭你的马,去京城里逛上一圈。” 她惋叹道:“毕竟,可能是个月里,后一次出来玩了。” 谢渊挑眉不语。 眼前的少女看着天乖巧,但是跳墙的动作般熟稔,毫不迟疑,显然不是第一次逃家。 昭昭似也看出他眼底的质疑,便索性将昨日里发生的事都与他简单地说了一遍。 末了,她还叹了,看似苦恼地抿唇道:“正巧那一日准备出门,袖袋里便也放什东西。是的以为只有发钿……” 若是换了平日,她袖袋里少说也能摸出胭脂盒,小圆镜,或者是备用的发簪绣帕物件。 也不至于巧,一拿就是他的剑穗。 昭昭正般想着,却见眼前的少偏过脸去。 日光斑驳的树荫下,他眼睫垂落,看不清眼底的神情。但那双淡色的薄唇短暂地抬起一个弧度,似有笑意浅淡过。 如春来冰雪消融。 昭昭讶然停住视线。 她跟着侧过脸去,想仔细看看。 但视线还未落在他面上,那缕笑意便已消失无踪。 他抬起那双窄长的凤眼看她,冷淡落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