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平反三庶人案。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让李瑛的儿子来,反而对他的身后名有好处。
这决定并不容易做,换太子毕竟是大事,还得要观察。
“孩儿请父皇安康。”
李琮入殿就看到跪在那的李亨了,心知薛白所言不错,今夜储位果然要有变动。他走到了李亨身旁,努力摁耐住心中的激动,以平静的语气问安。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然而,他太缺乏权术斗争的经历,只目光间的微微闪烁,已出卖了他的心情。
李隆基微微眯着眼,观察着,意识到李琮已经提早知道了他今夜想废立太子。可这决定,连他都是不久前才下的,李琮又是如何知道的?
除非,正是李琮算计了李亨。
带着这想法,李隆基再次招过高力士吩咐了几句,命他仔细查探。
这般大事,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决定下来。李隆基一挥手,自摆驾去歇息,命散了宴席,独留下一些与此案相关的人员。
御宴结束,官员们山呼着“天长地久”的祝寿词,出了兴庆宫,言谈间还在为今夜见到的诸多表演与盛大的烟花而兴奋。
这种兴奋还蔓延在长安城中,因为满长安的人们几乎都看到了烟花。除了兴庆宫,城墙上也有燃放烟花,把圣人长寿的好消息分享于百姓。
唯有寥寥几个官员,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来。
“今夜算是出事了吧。”
“你是说那烟花惊了大象,差点冲撞了人群?”
“我方才留意到,有内侍把中书舍人薛白留下来。”
“那是他这烟花使差事办得妥当,听闻贵妃很喜欢今夜的烟花,该是留他问询。”
“没发现太子也未出宫吗?”
这样的议论一开始只在极小的范围内展开,但没过两日,朝堂上便有了传言,有说太子纵容李齐物意图行刺的,也有说天降详瑞,太子以体弱多病为由请让储位。
消息不知是从何处传出来的,似乎是宫廷在试探朝野的反应一般。
倘若没人态度强烈地支持太子,圣人也许真会废了太子。可事实上,那些能为了支持太子而态度强烈之人,这些年已经都被李林甫剪除了。
眼下是圣人独断朝纲的时局。
鹰狗坊。
宫中有五坊,由闲使廄使押主管,以供圣人时狩,分为雕坊、鹘坊、鹞坊、鹰坊、狗坊。鹰狗坊是对其的统称,因此地空闲,宫中有重要人物犯了错也会被关进来。
上次被关在这里死掉的皇子有李琰、李琩。
李亨也被关到了这里,心中有多紧张可想而知。好在,他与李琰不同,他是被关在一间庑房中,而非笼中。
到了八月初八,张汀终于来看他了。她端着食盒,亲手把带来的膳食一道一道摆在桌案上,倒显出些贤惠的模样来。
李亨见了,叹息道:“此番我是凶险了,唯恐牵扯到你和孩子。”
“那能如何,我还能与你和离了不成?”
张汀是个言语犀利的,故意这般大声说了一句之后,把李亨往里推了推,小声道:“此间对你看管不甚严,伱该还有机会,我是说有机会保住储位。”
“真的?”
“高将军在帮我,今日我能来看你便是他出了力,还让我们夫妻私语。”
李亨心里当即有了希望,问道:“你可有向他打听到什么消息?”
“各种消息都有,该是圣人在试探朝臣们的反应。”张汀道:“据高将军所说,圣人在怀疑李琮与薛白合谋构陷你。”
“事实确是如此!”李亨眼神一亮,暗忖对手终于露了破绽,“能找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