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有千里镜,在高处观望着,并不怕遇伏。
他们把安禄山捆着,摆在一辆大车上,像是一个祭祀用的牲口,却是一个抵三个。
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安庆绪依旧不至。
姜亥不由向薛白道:“郎君,恐怕有变,莫不是安庆绪反悔了?”
“除非他一夜之间攻破了潼关,还能有何出路?”
“出路?跳进了这黄河不成?”
“来了。”
薛白放下望筒,又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一小队没有披甲的骑兵往这边过来,隔得远远地便停下了脚步。
姜亥驱马上前,喊道:“安庆绪,还不来拜见你阿爷?!”
安庆绪并不往前,只道:“待我派人认一认我阿爷,可否?!”
“可!”
很快,一个瘦小的士卒就策马而出,也没带武器,到了近处,翻身下马,径直走向安禄山。
“就站那看吧,还能是假的不成?”周围的守卫没让他离得太近,在他还隔着两步时便喝止了。
“谁?!”
安禄山眼睛还是瞎的,警觉地坐了起来,显得有些不安。
接着,他鼻子一皱,用力嗅了嗅,忽然大喊道:“什么气味?这是什么气味?!”
姜亥正在盯着安庆绪,闻言正要回过头看安禄山。
忽然,在更远处的天边,似乎是在灵宝的方向,响起了几声冬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