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胡太医起身去换水。
苏祁啧啧叹息了一声:“想摄政王聪明一世,权倾朝野,到头来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手掌心之中。真不知道怎么说摄政王才好。”
苏祁与谢灼从小一块长大,二人是多年密友,说起事情来嘴上没什么顾忌。加之他也是危吟眉和谢灼这么多年来恩恩怨怨的见证者,是看着这二人一步一步闹到这种田地。
苏祁换了个坐姿,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危吟眉,让她对你下了这么大的狠手,不留半点情面?”
谢灼双目阖着,懒得回话。
苏祁得不到回应,瞥了回来的胡太医一眼,年轻的太医摇摇头,他们三人是从小都认得,但这事他作为谢灼的心腹也不清楚。
但若是让苏祁就此事说危吟眉一句蛇蝎妇人,苏祁也是说不出来的,他知道危吟眉性格柔软,若不是被逼入了绝境,失望透顶,断不会这样狠绝。
试问普天之下,敢对堂堂摄政王下杀手的,能有几个人?
而危吟眉一个弱女子,居然做到了这一步,苏祁是真对她涌起了几分敬佩之情。
反观谢灼,都被心爱的女人玩弄了,仍然这样冷静,没有半点动怒的样子,苏祁不得不感慨一句,什么锅配什么盖子,这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苏祁叹道:“你还真是爱她啊。我从你寄来的信上,得知危吟眉策反了危月,摆了你一道,还以为你归京会直接将她弄死,瞧这样子,不像?”
谢灼意兴阑珊,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苏祁又垂了下去,懒洋洋地不想回话。
苏祁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戳了人心窝。若是以前,谢灼定然早就叫他们滚了,这会不回话,很明显是真的被情伤着了。
苏祁想起去年年关,谢灼才归京,他去找谢灼喝酒,问谢灼对危吟眉还有没有旧情,那时苏祁是信以为真了以为没有,还夸了谢灼“不动情,不动心好啊,就不会伤心”。
谁知谢灼说的没感情,就是表面大义凛然撇清关系,做给所有人看,背后早上了皇后娘娘的床,还答应给皇后一个孩子,甘愿为爱做奸夫。
这就是谢灼口中的没感情、不怜惜、不会纠缠?
苏祁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想你堂堂摄政王,也会为情所困。”
他问胡太医:“伤势要紧吗?”
小胡太医剪刀裁下一块纱布,看一眼苏祁:“一点事都没有。他人其实根本没受伤,身上这刀,是刚刚回来自己捅的。”
苏祁愣怔:“自己捅的,做什么?”
小胡太医明显是被谢灼这举动给气到了,“做什么?叫心上人心软呗,他一回来,就来太医署找我,问捅人胸膛上哪个地方,瞧着伤势严重,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祁一时震惊地瞪大了眼。
胡太医揭开纱布一角,将伤疤露给苏祁瞧:“看着触目惊心,是吧?实则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经脉。一个月就差不多好了。”
苏祁回神道:“谢灼你真的是坏透。你这样算计人,哪个姑娘嫁给你都是被你祸害。”
二人苏祁嘴上说不原谅,但到底还是与谢灼共情:“你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容易了,这样低三下四,若是皇后还不原谅你,未免有些过分了。”
在这话落地后,一直以来没有说话的谢灼,终于睁开了双眼,修长的指尖抵着额穴。
苏祁道:“你的属下给你送过的女人不知多少,什么尤物没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谢灼道:“再说就滚出去。”
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二人都知道阎王爷正动怒,心里不好受呢。
沉默了好半天,殿内只听得见包扎发出的窸窣动静。
苏祁看了会,询问道:“既然你没受伤,那为何要瞒着外人,说你身死了?危月到底有没有射箭伤你?”
危月有没有伤他?
谢灼喉咙滚动